“唔,”“乐琅”沉吟一下,耐心举例道:“你想想看,我们将要生产、贩售的毛衣,需要来自大辽的羊毛,对吧?”
“嗯……”詹孝义半懂不懂。
“毛线要纺制、毛衣要编织,这需要大宋的巧手工匠,对吗?”“乐琅”一步一步地引导詹孝义思考。
詹孝义想了想,轻轻点头。
确实,论能工巧匠,宋国比大辽的要厉害。
“再比如,这些毛衣制好之后,光是在大辽贩售,是贩售不完的,光是在大宋贩售,也是有剩余。因此,其必然是在宋、辽两国都有销售的。”
“没错。”詹孝义再次点头。
“乐琅”终于说到重点:“假如……以种植羊毛、编织毛衣为生的人足够多,两国要是打仗的话,必然会影响他们的生计——两国交战,大辽的羊毛定然不允许运往大宋,大宋的毛衣也无法销往大辽。”
“嗯,确实。”
“如此一来,这些人定然是不想打仗的。不想打仗的人越多,你所说的必有一战,就越不可能发生了。”
詹孝义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
然而,转念一想,他的眉头皱得比之前更甚了。
“要是这般一直相互提防,又憋着不出手,那我还情愿痛痛快快打一仗呢!”
他猛一转头看向“乐琅”,发自内心地说道。
“乐琅”这天大约是心情不错,居然还没有放弃,继续劝说道:“詹大哥,你如今用哪里的语言与我交谈?”
“宋语呀,你这什么问题……”詹孝义正想奚落“他”一番,怔了怔,又以为是对方在挤兑自己,撇了撇嘴,生气道:“我也想与你说辽语,可你听得懂么?”
“我是听不懂,”“乐琅”拍了拍詹孝义的肩膀,示意他少安毋躁:“我再问你,辽国懂宋语的人多嘛?”
詹孝义虽然不忿气,终于还是坦然道:“不少。”
“懂得宋文的人,也不少吧?”
“嗯。”詹孝义答得不情不愿:“也不少。”
岂止不少?
非但大辽的官家、贵族子弟、文武百官都通熟宋文。更有甚者,大辽的对外正式公文、朝廷诏令奏议、还有对大宋和西夏的所有文件,全都用汉文。
还有,佛经的解释、著述,士人的科场考试,契丹文学家的诗文集等,也都用汉文。
“乐琅”又再问:“你们丈量的时候,用的是‘厘’、‘分’、‘寸’、‘尺’、‘丈’、‘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