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自洛阳守备府奉调而来,因顺路为潼关押运军饷耽搁了些日程,特来请大人训示。”
车知府看王正阳说话还算得体,想探探这个年轻人究竟有何能为。
“我看王主事脚色出自我平阳刑房,后入了军伍,且屡立军功,三年间便敕命从五品。”
王正阳不能不回答,又不能全说出去。爹娘、赵叔、耀祖姑夫、自己与邓大人之间的事无法言说。
答道:“属下昔日受兵部侍郎邓大人之命办过一些差,都是分内职责,却受大人赏识提携,内心不安。而今唯有在知府大人麾下鞠躬尽瘁,不负重托。”
车知府明白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是邓兆恒的人。这棵树虽不及自己内阁大学士的舅舅,却也是得罪不得。
且听闻邓兆恒已得圣上注目和信任,得小心应对眼前这个年轻人。
“王主事,刚接你的官告时我还有些疑惑,我到任不久平阳城连发凶案,而查案线索都与你相关。将刑捕司高指挥唤来询问,原来是河东盐池与单府争利相互残杀。
这两日便让高指挥将案结了,哪有朝廷命官做嫌犯的道理。”
王正阳作揖道:“谢大人体恤。住在单府盐池的领头叫宫善业,是刘凤田的亲信;也是谋害钟大人的主犯,他现在何处?”
车知府:“这等内里事情,府衙上下却是未听说过。河东盐池是潼关驻军去封的,从始至终我平阳府都没让伸手,几十个主犯押往京师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王正阳:“大人,其中可有宫善业手下?”
车知府:“都是些盐池的巡检、守卫、管库之类,听说有些连刘凤田本人都没见过,审一审无事便放回去了。现关着十几个富户,既是富户,想来自盐池得了不么好处,应知些内幕。至于单家的纷乱事体,还未及过问,没想到这里还藏着条大鱼。”
王正阳:“大人,若宫善业还在,立马便拿了。属下这便去刑捕司查问,自守备府调兵捉拿。”
车知府笑了笑:“此事被蒙在鼓里的原是我啊。刘凤田被押到京师都几个月了,依你看这个宫善业还在么?”
王正阳:“属下无论如何得去查。这回拿不到,便接着追查,终归是要拿到送往京师。”
车知府:“王主事雷厉风行,本府赞许,就不拖你后腿了。你且去操办,明日申时各房主事来府衙议事,准时刻来。”
王正阳自知府衙门出来,太阳已经落下,他心急火燎策马奔向刑房衙门,正是散衙时分。
把马缰绳丢给军士,一步跃上台阶,直往里走。
守门衙役要拦,见对方的气势又不敢硬拦,跟着小跑道:
“老爷要见谁?”
王正阳:“你们高指挥何在?”
衙役:“老爷自何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