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清雨板着脸“腿长在你身上,老夫还能管着你的腿不成”
赵衍大喜,一直到此刻,方卸下心头巨石,重重磕了个头,道∶“弟子给师父拿酒去。”
说完起身,往外走,走到一半,听后方人道∶“站住。”
赵衍紧急刹步,心道,果然没这般好事,转过身,正要听训,就见即墨清雨从案下抽屉里取出一物,放在案头,道“这篇建议书,写的不错。”
“但还是有很多地方,行文不通,需要修改!”
即墨清雨沉着脸训了句。
赵衍一愣一僵,方才一直强忍着,此刻,眼眶蓦得一红,缓缓滚出两行泪。
搞定了左相大人,拜师之事就容易多了。
江蕴择了个吉日,就直接将赵衍请来府中,给两个小家伙办了一场隆重而正式的拜师礼。小江诺一早被宫人打扮着,规规矩矩穿了儒袍,小小年纪,鸦羽斜飞,眉目透亮张扬,完美融合了江南江北两位太子的优点,虽然眼下还是个小团子,已经隐约可见日后将是何等祸国殃民风采,小郡王隋璋却依旧穿着件威风凛凛的铠甲,足瞪紫金兽皮靴,走路气场一米八,虎虎带风,发挥一如既往稳定,看着不像来拜师,更像来打架。
隋衡看不下去,直接把人提溜起来,不管小郡王蹬胳膊蹬腿儿嗷嗷乱叫,三两下扒掉丑侄儿一身不伦不类的行头,让太子府侍从强给换了身儒袍。
跟着过来的二皇子府一众宫人侍卫又一次感激涕零。
要知道,小郡王天生神力,脾气凶蛮,在二皇子府打遍天下无敌手,连亲爹亲娘都绕着走,整个隋都城里,唯一可称上怕的人就是名声更恶的太子殿下。今早二皇子夫妇加上兰贵妃这个祖母三哄四哄,就差给小祖宗跪下,都没能让小郡王脱下戎装换文袍,谁料太子殿下走两步的功夫就搞定了。
拜师仪式顺利进行,有隋衡亲自压阵,两个活泼好动且武力一个比一个凶蛮的小崽子都不敢随意妄动,乖乖依着礼官指导,行了拜师礼。隋帝很满意,觉得再没有比"一起上学""一起做功课"“一起接受夫子毒打”更能让两个乖孙孙握手言和、化敌为友的方法了,并由衷为自己能想到这样的方法而自豪,当下派内官过来,颁下赏赐若干。搞得赵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兰贵妃。
兰贵妃为此又道隋帝跟前闹了一场。她以为隋衡说要从民间请大儒,至少也是已经扬名四海门生遍天下的知名大师级别,谁料竟只是个左相门下的弟子。年纪二十五六,白身一个,在民间虽有些名声,但如何能与那些头发胡子都花白的大家相比。
兰贵妃甚至有些怀疑隋衡是故意使坏,耽搁她宝贝孙儿的课业。
隋帝听得不耐烦,道“诺诺与璋儿一道开蒙,一道拜师,照你的意思,太子是鬼迷心窍,为了让你不痛快,连自己儿子的课业都不顾了?这学问高低,又不是看年纪与谁的头发更白,朕相信,太子此举,自有其道理。倒是你,目光短浅,妇人之见,日后,莫要再提此事。”
隋帝拿太子府的小崽子一道说事,把兰贵妃的嘴堵了个严严实实,兰贵妃倒不好说什么了。
“而且,此事是朕亲口应允的,贵妃这话,是在质疑朕的决定么?”
隋帝沉声补了句。
兰贵妃吓得面如土色,当即跪下请罪,说不敢。
但兰贵妃并未因此善罢甘休,为了验证赵衍这个过于年轻的太傅的能力,她派了心腹眼线若干,日日跟在小郡王隋璋左右,名为照顾小郡王衣食起居,实则为了监督赵衍的授课水平。在得知赵衍每日只授两个时辰的课,剩下时间全在带着目下大隋朝最尊贵的两个小崽子蹲在田间地头拔草捉泥缎捉蛐蛐的时候,兰贵妃彻底心梗了。
她就知道,隋衡这个太子手黑心更黑,这是要借着开蒙机会,彻底把乖孙孙培养成一个目不识丁、不学无术的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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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现下天下太平,连纨绔都不兴到泥地里去捉蛐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