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瓒坐到祁善身边,作势要替她擦头发,换来祁善一句:“你还不走?”
“雨小一点就走。”
沈晓星扬声问周瓒:“阿瓒,你嫂子的朋友是男是女?你人脉广,有合适的也可以替小善物色一下,她整天不出门……”
“妈,他能认识什么好人?”祁善气急道。周瓒气定神闲地靠在沙发上,她快坐不下去了,想赶他走,碍于她爸爸在对面沙发看电视,不好太直接地恶言相向。想到不久前车里的事,她警告他的目光也不好意思过多地在他身上流连。
周瓒盯着她,除了笑再没别的表情,“也对,我的朋友里数我最好。干脆让我这干女婿转正得了!”他的手搭在沙发靠背上,说话间不动声色地扯了扯祁善肩上的头发,被她无声地踩了一脚。
“再好也没用!上回的教训还不够?万一最后成不了,大家知根知底的,这日子还过不过了?”沈晓星说,“她呀,还是得找个能收心踏实过日子的,你老老实实做我儿子吧!”
祁善无奈,“你们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讨论这些事?卖猪肉似的!”
周瓒难得沉默,他揣测着沈晓星玩笑话里的意思,心中若有所思。
晚雨留人。祁定看完电视剧,听窗外如天河决堤般的雨声,对周瓒说:“雨太大,开车回去危险,你今晚就住家里吧。”
周瓒偶有留宿,常年备有换洗衣物在这里,闻言想也不想地点头,“好。”
祁善回房洗漱完毕,楼下还有灯光和说话声。她爸爸是夜猫子,兴之所至,常常挑灯画到天亮。她下楼来,看见周瓒也换了衣服,站在画室里和祁定闲聊,手里摆弄着一个小物件,走近了才发现那本是她打算送给子歉的纪念日礼物,可惜始终无缘交到他手中。
她下来拿自己的杯子,周瓒也跟出来,在她东张西望时把杯子递给她,沉甸甸的,里面已经装了水。
“我拆了包装纸你不生气吧,反正你也不会再把东西送给他。”周瓒两只手交替抛着那东西,皱眉道,“一个铁疙瘩有什么好看!”
那其实是一个精钢纸镇,造型极简,据说出自某设计师之手。被周瓒这么一说,祁善也觉得挺没意思的。她挑礼物时颇费心思,才刚过了几个月,竟连当初自己选择它的理由都快忘了,从前种种像绘在沙滩上的蓝图。
对了,她第一眼看到这个纸镇时,觉得那种淬炼后的冰冷和坚固与子歉给人的感觉很相似。祁善对周瓒说了,他不以为然,“和他一样没情趣倒是真的,还死沉!”他尾随祁善到了楼梯下,追问:“我呢,你都没正经送过我礼物。我像什么,钻石?黄金?翡翠?瓷器?”
祁善哼道:“就算是瓷器,你当遍地都是定窑、钧窑?你顶多是个破瓷缸。”
“吃过你很多口水那种?”她不让他上楼,周瓒懒洋洋地靠在楼梯扶手上笑,怕祁定听见,声音压得低,显得更为暧昧。
“你不要过分。”祁善朝画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过分吗,祁善,谁让你喝了我的‘叩心门’,你要对我负责任。”周瓒不正不经地说。
祁善面露困惑,她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古怪的词汇,“你说喝什么?在哪里?”
周瓒扯着她弯了腰,在她耳边笑道:“在口水里……你再打我,我要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