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一切后,她坐上马车,返回她小小的外宅。
宅中灯火通明。
她除下银狐织锦披风,交予香榧手中,问道“大人在等着我么”
管事在旁,幸灾乐祸的神色几乎从菊花脸上溢出来“并非老奴多言,烟娘子今日所为,着实有些不像话,一会儿见了大人,只得自求多福了。”
烟年盈盈一笑“只盼这福气能多给管事些,烟年一个人可用不掉呢。”
管事的脸色一白。
烟年再未同他废话半句,整肃衣容,推门入室。
春夜潮湿,屋内灯光昏暗,她行至床前,默默撩衣下跪。
叶叙川还未就寝,甚至连衣裳都没换,还穿着白日朱红官服,束玉冠革带,淡淡一眼瞟来,久居高位的逼迫感直令人心惊胆颤。
他在看书,烟年极快地瞧了一眼封皮是本普普通通的词集。
等了半晌,头顶才传来男人懒洋洋的嗓音“今夜如何”
烟年吃不准他心情如何,但以她对叶叙川的了解,他此刻多半在琢磨怎么收拾她。
于是,烟年道“去瞧了一位旧故。”
“听管事的说,是个久病的小丫头。”叶叙川道“节哀。”
烟年有些意外,自己放他鸽子,他不生气么
叶叙川像是猜透她心思似的,把手中书册卷成一条,轻轻一敲烟年额头,语调寒凉。
“送故人一程乃是应有之义,我不追究你的错处,可你误了宴席,还胡编借口,该罚。”
书册抵在她肩头,似有千钧之重。
哦,原来是秋后算账。
烟年直直跪着,面无表情“大人说得是,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