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画舫的栏杆上,倚着一个一袭白衣的少年公子。
这少年似乎不怕冷,这样的天气游河,竟还在拼命地摇着扇子。
石七娘冲着荀安,指了指河上的画舫,笑道,“看来,我倒是说差了。
本来还说,秋日里,没有人去乘画舫。可如今看来,虽是看不到蒲河上画舫连到天边的盛景,却也还是有一只可以瞧瞧的。”
荀安顺着石七娘的手指,看了过去,还真的见到了一只精巧的画舫,在河中转着圈子。
荀安也笑道,“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竟有如此雅致。
我在这楼船之中,烤着暖炉、喝着温好的酒,尚且抵不过这蒲州的湿冷。
这少年,竟能吹这么久的冷风,还没有折返之意。”
石七娘听了荀安的话,柔声接到,“安公子,可是不适应,这蒲州的天气?
蒲州比起肃州,可是要潮湿的多。虽然没有西北那样的烈烈北风,却也让人觉得透骨的凉。
不过,你是没到过江南。那边的湿冷,才是真正的,销人骨。”
荀安点了点头,“倒不是冷,只是,心里总觉得,应该更暖一些。”
石七娘和荀安,在这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可蒲河上的人,却没那么好受了。
“丝管闹蒲河,河上醉游时晚。
独看小桥官柳,泪无言偷满。
坐中谁唱解愁辞,红妆劝金盏。
物是奈人非是,负东风心眼。”
崔九歌举着手中的酒杯,高声地吟咏着新作的词句。
船尾的船工,一向是在这蒲河上,替才子佳人们撑船的,倒也听得懂几句诗词歌赋。
此时,听了那句“醉游时晚”,不由得插话,“我说,公子。
您这是打算游玩到傍晚,在咱这小船上,一醉方休吗?
听小的一句劝吧!这河上太冷了。
您要是不小心喝醉了酒,小心着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