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时也沐浴后,光脚踏出湢室,就见圆木桌上已摆好粥和几道小菜。
许见竹正翻着账簿,提笔记着什么。
他擦着发梢的动作停了下,沐浴过后,连日因赶路而紧绷的身子也稍稍松弛下来,虞时也打了个呵欠,就这个角度打量起许见竹。
其实成婚后这一两个月,他还没见这位连圣上都礼待三分的永安郡主对谁发难,她还挺让人省心,下了床也不黏人,称心如意到虞时也险些忘了第一回见到她的情景。
适才在院子里看她拿捏人,忽然便想起来。
当初那道声色寒凉,不带分毫情绪的“杖毙”二字,他可是记忆犹新呢。
啧,这人手段是和模样一样冷……但其实她还长得挺漂亮的。
“你不过来,在看什么?”许见竹看过来,打断他的思绪。
虞时也微顿,眉梢一挑,佯装无事发生般擦着发梢走过去,余光瞥了眼她的账簿,搅了搅杏仁粥,问:“那些下人怎么回事?”
“没什么,都是小事儿。”
许见竹轻描淡写地揭过,自幼在宫里养成的习惯,那些她能解决的事,便不愿说给旁人听,徒增麻烦,且虞府这点小事,比起她初至皇宫那会儿,根本也算不得什么。
她给虞时也夹了小菜,转而问:“你好像早回了几日,你赶路了?”
虞时也是赶路了,但不知为何,他舌头绕了圈,道:“我赶什么路,疾风那家伙,不知道吃了什么,这几日跑得飞快,拉都拉不住。”
疾风是虞时也的马。
许见竹不疑有他,略有些担心道:“我找个郎中给它看看?”
虞时也喝着粥:“不用,它好多了。”
“阿锦成亲可还顺利?她独自一人远在垚南,想必很不适吧?其实你应当多留几日,陪陪她才好。”
闻言,虞时也嘴角微抽,心道虞锦那个见色忘兄之人哪有什么不适,他看她适应得很。
他嗤了声道:“阿锦那丫头,死活要和离随我回灵州,非说什么舍不得我,啧,成亲又不是儿戏,我自然不能由她胡闹,只怕再呆下去,她便愈发不肯让我走了。”
许见竹微顿,将信将疑地缓缓颔首。
虞时也把粥喝完,见她安静下来,忽然将巾帨丢给她,说:“过来给我绞头发。”
许见竹看了眼手里的巾帨,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