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熙和徐念安收了,小伙子才捎着后脑开心地回了铺子。
“桐庐真是民风淳朴,若非祖父年纪越来越大,母亲和回哥儿还在家中,我真想连任。”赵桓熙抱着淳姐儿感慨道。
徐念安笑看他一眼,道:“你知道就好。有这四年的时光已是很好了,人不能贪得无厌。”
回到县衙后堂,徐念安收拾一番,对赵桓熙道:“我去看看山里那个私塾建得如何了,有没有什么困难。母亲给我寄了些适合在沙地种植的药材种子,正好一道拿去给沟盘村的百姓们试种一下。”
赵桓熙道:“我与你一道去。”
“不必了,万一有人来告状,找不到你这个县太爷怎么办?你多派几个衙役跟我一道去便是了。淳姐儿留给你。”徐念安道。
赵桓熙想想,那几个村子虽在山里,倒也不是建在山上,不需要爬山,进村的道路也不算太窄,驴车能走,便点头道:“那你自己小心些,把融冰和松韵她们都带上,我再派八个衙役四名护院跟你一道去。”
徐念安虽觉着自己出去一趟用不着这么多人随行,但也明白不如此安排他是不会放心的,便应了。
送走了徐念安,赵桓熙牵着淳姐儿来到二堂处理了一会儿公务,见无人告状,便去跟县丞打了声招呼,一个人骑着马带着淳姐儿去下面的村子巡视去了。
春耕刚过,田野间一片青绿,农人在其间穿梭,或挑水施肥,或弯腰拔草,一片祥和安宁的景象。
“布谷,布谷。”
远处有布谷鸟鸣叫着飞过,坐在赵桓熙身前的淳姐儿嘟着小嘴学着它的叫声。
赵桓熙低头看她,笑问道:“淳儿,你看那些农民伯伯在做什么?”
和暖的春风吹开淳姐儿稀疏的刘海,她黑亮的大眼睛看着路旁的稻田道:“农民伯伯在种地。”
“那,有没有让你想起什么诗呢?”
“什么诗?”淳姐儿一手拎着她新得的小竹篮,一手抓额角,想不起来。
“爹爹前几天教你的那首,还记得吗?”
淳姐儿恍然大悟,道:“记得,谁知盘中……盘中……盘中饭,米米皆辛苦。”
赵桓熙大笑,伸手摸着淳姐儿的小脑袋道:“淳儿真聪明,说得真好。”
他慢悠悠策着马,带着女儿穿过田间来到最靠近桐庐县城的横村村口,看到很多种植豌豆的村民正在田里采摘豌豆,就下了马,将淳姐儿也抱下来。
去年赵桓熙新上任时,挨个村子都去走了一遍。他年轻,又生得一副叫人过目难忘的容貌,很多村民见过他一面便认得他了。见他独自一人带着女儿过来,忙放下手里的活过来迎接行礼。
赵桓熙走入田间问今年的收成,淳姐儿则被那些妇人和比她大的孩子带着一起摘豌豆,摘了放在她的小竹篮里,玩得正开心,陡然听到村子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锣声。
“抓盗贼,抓盗贼啊!他们抢了王员外家,还伤了人!抓盗贼啊!”有村民一边敲锣一边喊。
众人大惊,豌豆田里的小伙子拔腿就往村里跑,迎面碰上背着包袱从村里冲出来的五个凶悍大汉,被他们手中的长刀给逼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