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贞笑道:“姐姐方才还说自己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呢,怎么这会子倒庸俗了呢,女人怎么了?现如今咱们大清,不也是女人当家么。”
云拂衣东张西望,压低声音:“莫论国事。”
玉贞道:“我的意思,女人为何不能做先生呢,我身为女人,还做生意呢,好歹做先生不必到处的抛头露面,可我每天出出进进同那些男人打交道,不也是好好的。”
云拂衣其实早就心痒了,一方面是生计所迫,另方面,她也是感觉自己一直都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可还是说:“我就怕误人子弟的是我。”
玉贞伸出手无握住她的手:“姐姐的能力,我清楚。”
大概是因为高兴,云拂衣面上多了些华彩,干涩的眼眸此时也水润明亮起来:“我怕没人肯把孩子让我来教。”
玉贞道:“这倒未必,姐姐的画坊在曹家堡也是很出名的,谁都知道姐姐的能力,再者,姐姐是女人,那些女孩子的父母一定很愿意把女儿送给姐姐来教的。”
女孩子走出家门读书,云拂衣感觉这事有点悬:“自古以来便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曹家堡又是个小地方,谁肯花钱送女儿家读书呢,大多是一过十三四岁就许了婆家。”
玉贞道:“凡事,都是从不可能到可能,我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姐姐别在犹豫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云拂衣终于点头:“好,一切听妹妹安排。”
如此说定,玉贞从腰间解下了荷包递过去:“这里头不多,算是我给姐姐的定钱。”
云拂衣哪里可要:“不好不好,即便是当官的,还没有走马上任呢,哪里就拿俸禄了呢。”
玉贞强塞到她手里:“说好了是定钱,这是经商之道。”
云拂衣握着荷包,感觉里面的银子都带了温度,心里也热乎乎的,红了眼眶:“妹妹看穿我现在过得不好,对么?”
玉贞只道:“姐姐!”
云拂衣笑下一滴泪来:“所以我跟柳二爷和离的时候,他问我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他轻薄了妹妹,我说,我与他之间的夫妻之情,没有我跟你的姊妹之情重要,他当时还说我是个疯子呢,现在看看,他不顾我和一双儿女,又娶了如花美眷,反倒是妹妹,再次于我困难的时候帮我,是以我当初跟他说的话,并没有错。”
玉贞也眼含热泪:“都说,士为知己死,女儿悦己者容,我和姐姐,虽然是女人,还不是一样的,更在意知己之人。”
云拂衣含泪笑了:“好个知己之人,不枉我和妹妹相识相交一场,行了,在外面这么久,两个孩子在家里等急了,我先回去,妹妹的书院建好之后,知会我一声即可。”
玉贞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