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刚承认没多久,就退学回家了。”
“那这几个月你都干啥了?有没有把好消息告诉蒋老师?”
吴端故意这样问,想试探一下顾寒开是否知道蒋老师已经死了。
顾寒开摇头,“我联系不上他,挺长时间了。”
回话时,顾寒开看起来十分坦然。像是不知道,吴端心里有了一个初步判断。
“挺长时间是多久?”他追问道。
“从去年暑假开始。”顾寒开回答得十分笃定,“暑假他还叫我去家里吃过饭,那次他说要回老家,我还说到时候去送他,他……”
“等等,”吴端打断道:“是蒋老师自己亲口告诉你他要回老家?”
“对啊。”顾寒开被问得有些米明奇妙。
吴端继续道:“他说具体什么时候回了吗?”
“没说,我不是说要去送他吗,他不让我送,最后什么时候走,怎么走,都没告诉我,应该是怕我去送吧。
那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手机也打不通,估计换号了吧。
那事儿对蒋老师打击真挺大的,他可能是想换个环境重新生活吧。”
“人家都开始新生活了,你还不停奔走,就差把自个儿变成狗皮膏药贴萧晓身上了……”吴端晃了晃手机,“真就只图个公道?”
顾寒开抿了抿嘴唇,“我做这些,不用他知道。”
吴端得承认,他有点感动,少年人特有的执拗倔强纯粹,触动了他心底柔软的地方。
他仿佛看到当年在亚圣书院初遇的闫思弦,也是这样不计回报。
他低头咳嗽了一下,将思绪拽回来,又晃了晃顾寒开的手机。
“你这份……证据……”在司法实践中,录音的法律效力相对低,能否做为证据使用,吴端觉得说不准,因此他卡壳了,“这东西……你给别人听过吗?”
顾寒开点头,“校领导,我是说三十五中的校领导,我们李副校长,我给她听过,好几次,每次都说会向相关领导反映情况,我还以为她是随便打发我……你们能来,是不是因为她反应情况了?学校真要给蒋老师洗刷罪名了?”
顾寒开显然是误会了。因为感动,他的眼睛里有薄薄的泪光。
这让吴端不忍拆穿真相。他怎么能告诉眼前纯粹的少年,成年人的世界功利到哪怕明知一个人受了足以毁灭的冤屈,只要与自己无关,便不会伸出援手。否则,那些冤假错案就不会申冤无门,早就该真相大白沉冤得雪。
吴端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闫思弦却并不理会顾寒开的情绪,只问道:“为什么不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