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昳抬手就要逮住他,却听见那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小小惊呼,说是“皇后来了”“真是光彩照人”之类的话语。
她转头往正门处望去。
这位远东的瓷偶美人一身浅色洋装,戴着镶嵌有金凤的礼帽,手持羽毛扇出现在了场中。她东方的外貌,娇小的身姿,与面容上挂着的绝对无攻击力的微笑,一直以来是她在东西方美名的来源。
多少西方报纸刊登她的照片或油画,将她称为大明和平政变的象征,甚至是富庶美好又神秘的东方的象征。
众多人围上来,向她行礼或致意,皇后略低头,发上珠翠与钻石的发饰熠熠生辉,她含笑与他们说话,被绸缎手套包裹的手指,只端着一杯清茶。
言昳一手将这瓷偶拎到众人面前,就是为了吸引走最多的目光,她作为这精心雕琢的玻璃花的主子,自然无意争艳,端着茶杯走上了半层的围栏边。
周斯目光从皇后身上挪开,看向半层高的位置,而后绕开几分,端着酒杯走到高处,靠近了在廊柱边的言昳。
看这个精致的女人,一身紫色衣裙,像一朵阴影中的玫瑰,她明显乐于妆点自己,却不乐于展示自己的妆点。周斯手持酒杯,手撑在围栏上,笑道:“您的妹妹可真美。”
言昳看了他一眼,玩笑道:“抱歉,她是如今大明最睡不得的寡妇,你要是碰她,我只能将您沉塘了。”
周斯笑起来很有那种阅历深厚的老男人的那种宠溺又了解的意味,只是对言昳很不管用,他道:“她是您精心打扮的娃娃,我可不敢动,再说我也更喜欢那种捏紧却被扎伤的刺|激。”
若是平日她独自参与酒会,言昳很不介意跟他嘴上调情几句,等调完了,他回头自己后背插一排刀,他会知道调情的代价是什么。
但考虑到山光远也在这儿,言昳也拿到了消息,她可不想胡扯几句让阿远听见了,他又要别扭好一阵子——当然有意让他吃醋还挺有意思的。言昳笑道:“您刚刚也见到了我丈夫,说话还是小心点,他是用枪的好手,跟您决斗的话,您十个脑袋不够他开枪的。”
周斯不觉得山光远是什么威胁,他反而道:“真没想到您还会怕丈夫?”
山光远登上台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半层的位置比较安静,他能七七八八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山光远身子一让,半藏在拐角另一侧。他觉得,自己真的误会了,但周斯这些问话,确实让他有些不爽和……好奇。
言昳会怎么回答?
但显然这激将法对言昳没用,她端着茶盏笑道:“我可是要看男人脸色的小女人,怕丈夫也应该的。再说了,他可是心思很细致的,您这样的,已经列在他的针对名单里了。”
周斯调查了她许久,当然不会信这种话,但他知道这位山光远在远东海域几乎是无人能敌,之前某位菲利普姓氏的伯爵在东南海域的对华冲突中大失利,听说就是南下巡查的山光远临时率兵击退的。
这俩人到底是真心相爱,还是军权与财权的结合?山光远是她背后的依托,还是她麾下的左右手?
周斯见了太多政治联姻,他也知道这位二小姐对于钱权的势在必得,他本来笃定这二人也是权势上的强强联手。
但看到二人对视的目光,山光远眼里的敏感与独占,又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周斯笑道:“您觉得自己的爱人太善妒了?”
言昳笑:“有那么点吧,所以你小心点。”
山光远忍不住捏紧盘边:她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