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端着酒杯,指尖摇晃着,像是情场老手在交流:“有时候所谓善妒,说不定是吃到甜头了,就是因为表现出一点点妒意,就能得到爱人的补偿和安慰,所以才会百试不爽的这么做。这可不是个好头。”
言昳那头没说话了。
山光远心里却突突的乱跳起来,他其实知道,周斯没说错。他打心眼里不觉得言昳会喜欢别人,她好像在他身上就把所有的耐性用完了,也分不出多一分的耐性去跟别人磨合;而且情爱对她来说也不是必需品,若不是两辈子的孽缘,她恐怕此生都不会成婚。
更重要的是,她如果移情别恋,恐怕不会跟他伪装周旋,她会直接认了,然后离开。
山光远心知自己是有点不平衡,总想用这种方式,让她表现的更爱他多一点。
他没想到,言昳在那头笑起来:“你以为就你一个外人看得清楚?这种你来我往的小游戏里,是我们俩人都享受才能继续下去的,你在这儿是想教我规训他吗?”
她嫣红的指尖轻轻敲了敲周斯手中的波尔多水晶杯,响起音叉般的鸣声,她笑道:“咱俩不一样,你是万花丛中过,万花也只把你当个授粉的蜜蜂。我是有个人知根知心,上帝佛祖要天罚我,都会有个人站在我这边跟天作对的。您那点授粉技巧,就别在我这大树前头显摆了吧。”
周斯或许也有什么过往,这句话显然狠狠戳中了他痛点,他面上那无限大爱宠溺小女孩似的微笑都有点维持不住。
山光远被她如此直白一番话,说的脸上心里跟烧火似的。
周斯正要开口给自己台阶下,就瞧见山光远端着一盘茶点,从回廊转弯处走来。
周斯瞧见山光远像是雷劈不动的面无表情,好似谁也不放在眼里的冷漠,心里一顿。
言昳这样的权钱美色凝做一身的人,周斯在物欲横流里滚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不动心思。但周斯真觉得,这山光远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把他脑袋射成漏勺,言昳也只会扶着栏杆哈哈大笑,而且十有八九,奥尔良公爵为了经济效益最大化,顶多是以此为要挟谈谈生意,不会跟大明的财阀撕破脸。
……人家做鬼也风流的,至少还能死在花下,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在离花十里远的地方,还是算了。
他还是老老实实替代奥尔良公爵跟眼下这位谈谈合作吧。
只是周斯大概想不到,言昳很不喜欢曾经叱咤各大洋的法兰西谈生意的架势,还想在当下的场合联络一些人,直接来给法兰西多年来如磨盘雷一样的革命局势,再加点电火花。
周斯对山光远笑了笑:“既然能陪着美人的正主来了,我也不在这里讨嫌了,关于咱们之前没谈拢的价码,还会有一版草案送去给您,到时候您看了再给我意见。”
言昳嘴角一勾,目光挪开。
山光远走过来,言昳拿起竹叉,扎着他盘中的茶点,道:“聊几句而已。”
山光远看她,清了清嗓子:“我没……吃味。”
言昳抬眼看他,菱唇弯起:“哦。那就好。我也没什么好掩饰的,只是我喜欢你问不出口,暗搓搓打探的心思,毕竟如果不是吃味,你今天也不会跑来跟我参加酒会。”
他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太小心眼了,刚想开口,言昳便红唇轻启,将茶点放入口中,靠着栏杆道:“不过,我要承认,我最近确实睡了个老鳏夫。”
“可是他又跛脚,又伤心,像个满身泥巴趴在木屋里的狗狗,谁能不动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三还会再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