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吃地笑了起来道:“天下最正直、最侠义、智慧最高的男人,和一个天下最邪恶、最毒辣、智慧也最高的女人,他们生下来的孩子,又会是怎么样一个人?”
她笑得更开心,手支着腮,接着道:“连我都不敢想象,这孩子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无疑会比天下任何人都聪明,但他是正直的呢,还是邪恶的呢?他心中是充满了自父亲处遗传来的仁爱,还是充满了自母亲处得来的仇恨?”
沈浪整个人都已愕然,讷讷道:“这……这……”
这句话却叫他该如何回答。
白飞飞轻笑道:“我想无论这孩子会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必定都是个十分杰出的人,他若是女的,必定能令天下的男人都为她神魂颠倒,拜倒在她的足下;他若是男的,那么这世界就必将因他而改变,你说是么?”
沈浪叹了口气,这件事,实在令他不敢想象。
白飞飞道:“有了这样的孩子,你开不开心?”
沈浪叹道:“你叫我该说什么?”
白飞飞柔声道:“你知道你将会有一个这样的孩子,你死也该瞑目了。而我呢……我有了他,你死了后也就不会寂寞……”
她又阖起眼帘,悠悠接道:“我想起你的时候,只要瞧见他,也会觉得十分安慰了。”
沈浪苦笑道:“听你这话,好像要我死的人并不是你……一个人既要怀念我、想我,却又要杀死我,这道理我实在想不通。”
白飞飞娇笑道:“将来怀念你,我现在杀死你,这完全是两回事。”
沈浪叹道:“世上除了你之外,只怕谁也不会认为这是两回事的。”
白飞飞笑道:“你不是早已说过,我和别人不同么?”
沈浪道:“不错,我的确早已说过,你的确和别人不同。”
白飞飞柔声道:“你也和别人不同,你是我这一生中最最不能忘怀的男人,过两天,你参加我婚礼的时候,我说不定也会望你笑一笑。”
她常在说前两句话时,总是温柔得令人心神皆醉,但等她后面一句话出来,却又总是令人哭不出,笑更笑不得。
沈浪失声道:“婚礼?……你还是要和快活王结婚?”
白飞飞道:“当然。”
沈浪大声道:“当然?……天下最荒谬、最不合情理的事,你却认为理所当然?”
白飞飞道:“你认为不对?”
沈浪道:“你……你将你的身子给了我,又要为我生个孩子,但你……你……你却要嫁给别人,这难道还没有什么不对?”
白飞飞娇笑道:“生孩子和嫁人,更是两回事了。”
沈浪道:“但你莫忘了,你是他的女儿。”
白飞飞一字字道:“我若不是他的女儿,我又怎会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