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所有的灯光全部打开,把电视机音量调至最大。可是空荡荡的房屋似乎有无数的程东阁窃窃私语,拉扯她的头发,抽她的脸。
她闭上了所有的灯光。可是插座的小红点还在亮。她死死地把卫生纸用胶带缠在指示灯上,确保房间再无一处能发光的地方。
她躲在被子里。程东阁却隐匿于黑暗之中,再次扑向她,撕咬她的脖子。
她痛苦地咆哮,再次打开房间所有的灯光。
如此反复数次,张丹慧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头发蓬乱,面如死灰。
抱抱熊的眼睛,为什么和程东阁一样恶毒?她拿起剪刀,掐住抱抱熊的脖子,一下接一下地戳着。直到满地棉絮,再无熊形。
熊的眼珠被张丹慧扔进马桶里冲走。可是镜子也不友好地看着她。
“啊!为什么要这样……”她把镜子打得粉碎,满手鲜血。
“冯远,冯远!你抱抱我啊!抱抱我,可以吗?”她冲着窗口嘶吼。
她不敢报警。这件事若是声张出去,冯远会怎么看她?她又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她终究还是疲惫地坐在棉絮中,打开微信联系人界面,翻到了冯处长的头像。
那是一张平常的照片。冯处长冷笑地捧着一株野生植物,端坐在蓝色的铁皮船上。
与他的聊天界面只有简单的两句话。
“在吗领导?”
“在。”
“您有时间吗?”
“没有。”
他的朋友圈没有发过一条动态。
张丹慧把手机抱在怀里,轻轻地吻着。她的米色衬衣,在刚才肮脏的停车场地面上已然蹭破,露出雪白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