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以前村里人都觉得这个娃是个脑子有问题的,是个哑巴。
后来不知道是哪一天,会说话了,人也聪明了。
她说,她想去上学了。
学校里的老师经常夸她,村里人也跟着沾光,说村里未来有个顶顶好的大状元。
月河的父母也觉得高兴,更希望给女儿更好的生活条件。
听说山西那边挖煤给的钱多,于是他们等月河学会了家里的一切,就咬着牙去了。
可今年的除夕,这座新婚时建的房子就只有她了。
月河脸上有些痒,伸手去摸,是大片的泪痕。
原来,她已经哭了。
村主任什么时候走的,李月河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她也记不太清楚了。
她只是沉默地躺在床上,窗外的圆月大得吓人。
山坡的菜地里漫上清晨的雾气,大门厅堂的秒针滴答滴答地在她的脑子里转。
五点左右的时候,女孩和往常一样起床,生火吃早饭。
天不见亮,她挎上妈妈给她缝的军绿色书包出门。
今天学校中考。
答题,交卷,离开考场。
来往的学生向天上甩飞布包,在尘土飞扬的操场蹦着、跳着。
“嘿,李月河。你考得怎么样?”一个男生跑上来,和她并肩。
李月河绕开前面打闹的学生,“还可以。”
“那你会去区重点中学吧,民中?”男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肯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应该是的。”民中给她的条件最好。
前几天民中来镇上找过李月河,但她那天在山上种地,请假没去上课。
结果民中的老师来了她家里,还帮着她处理了繁杂的农事。
能干活的最有诚意,所以一碗干饭后李月河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