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会使人失去理智,犯下许多不可饶恕的错误,所以我对外宣称因幼年经历伤了肠胃,不可饮酒……”
肖知谨定定地看着他,喃喃道:“所以只剩下色。”
常悦忽然轻轻地笑了声,神情间颇有几分不屑,“说来好笑,世间对女子苛刻,却对男子如此放纵。
一女子流落烟花之地,便被称为堕落,可若有一男子流连烟花,尤其当他长得不错,还颇有才名时,便可被称为风流雅士,这本身不是很奇怪吗?”
这样的话若从旁人口中说出来,只怕肖知谨要捧腹大笑,觉得对方过于自信王婆卖瓜。
可说这话的人是常悦,他就觉得确实如此。
因为度蓝桦言传身教的关系,她身边的男孩子们都远比常人要更加尊重女孩子,会从他们的角度设身处地考量:这也是为什么肖明成本人和他的弟子们都颇受女子欢迎的缘故。
听他说完,肖知谨忽然被吓出一身冷汗,“你这是在算计朝臣算计陛下呀!万一他们不相信呢,岂不是欺君之罪?”
常悦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包容可无奈,似乎在看一个天真的小孩子。
分明已经踏入朝堂这块是非之地,可这位小师兄的双眼竟还这般清澈,真是叫人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他胡乱往榻上一靠,分明是不加收敛的动作却愣是透出几分闲适优雅。
他懒洋洋道:“小师兄,你还不明白吗?
许多事情并非他们会不会相信,而是愿不愿相信。”
若世间之人都只如师娘一般讲证据看事实,官场争斗又怎会如此惨烈?
一席话毕,肖知谨就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往头上狠狠敲了一闷棍,许多曾经令他感到迷茫和不解的事情瞬间褪去朦胧薄纱,变得清晰可见,直戳中心鲜血淋漓。
是啊,官场不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吗?
“辛苦你了……”他忽然有些羞愧。
分明是他与霍疏桐二人先一步进入官场,可如今先出头的竟然却是小师弟,自己仍如此天真愚蠢,他却已经步步筹谋运筹帷幄……
“不辛苦,”常悦低笑几声,“我只是觉得很有趣。”
玩弄人心与虎谋皮本就是一件惊险又刺激的好玩的事情。
人生苦短,不若肆意为之,这样即便来日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