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他快要一头栽倒的时候,谢相才眼疾手快地从上前去,扶住了孩子的小肚子。
稚童便转过头,好奇地看向谢相才,嘴里哇啦哇啦的。
谢相才看向稚童的小脸,猛然间一怔,总感觉这张小脸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诶呦呦,小伙子呐,你说我们娘俩是不是命苦啊?孩子的那个死鬼老爹,家里摆着田不种,非得跟他的什么狗屁大舅上京城去练剑,最后给一个老太监卖命,死在了在了他乡……现在连尸骨都没有送回来啊……诶呦呦,真是命苦啊!”
谢相才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摸向腰间悬挂的一枚木制令牌。
他再低头看着身前的稚童,终于是恍然大悟。
不远处安慰着妇人的虎颉,同样也是猜到了这家男主人的身份。
阴阳剑,韩卫。
当初那个赶往东风城,想要取谢相才性命的剑客。
少年手掌有些颤抖,脸色急速变化,有些不受控制地起身,欲夺门而出。
“小伙子,天冷,往外跑做什么呀?”
妇人见状,抹掉泪珠,连忙起身拉住谢相才衣袖。
她见少年神色有些不自然,用巴掌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罢了罢了,估计是嫌我这个妇人家话多是不是啊?不说啦,不说啦,咱们母子俩的生活还算凑活,平日里路过这里的旅人也常常照料咱家生意,赚的钱至少够花!开春后正巧几里开外有个私塾要办学,攒够了钱就给孩子……嘿!瞧瞧我这个碎嘴!呸呸呸!小伙子,你们饿了吧?锅里还有点饭菜,你们要是不嫌弃,就生火热给你们吃,成不?”
虎颉起身,走到谢相才身旁,将他拉回原处,随后偏头满含笑意地看着妇人,轻轻点头,柔声道,“不嫌弃,有口吃的就够了。”
妇人喜笑颜开,快步走到稚童身旁,将其抱到炕上,然后披上厚袄匆匆出门。
谢相才讷讷地望向黑暗中妇人的背影,嘴巴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虎颉退后一步,与少年并肩而立,感慨淡笑。
“看到了吗,这就是人间。”
谢相才微微摇头,表示不解。
虎颉散开及腰长发,笑骂一声。
“蠢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