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的不适感已经渐渐消失,她慢慢睁开眼,便见孟斯年眉目舒展地低头看着她,温柔的神色带了丝笑意。苏格鼻头一酸,瞬间,大滴的泪珠从眼角涌出,消失在漆黑的发丝中。
孟斯年有些慌,伸手去抹她越涌越多的眼泪:“熏疼了?”
苏格摇头,忙低下头吸了吸鼻子,泪珠随着她的动作砸在孟斯年的手背上,她闷声闷气地说了句话,孟斯年没听清,微微弯腰,凑近她:“嗯?”
苏格低着头又说了一遍:“我只有爷爷了,我害怕。”
孟斯年保持弯腰的姿势没动,苏格这话让他的心狠狠一揪,似乎被一只手用力攥了一下,紧紧巴巴的,很是难受。半晌,他直起腰,伸手将苏格搂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肩,想说什么又什么也没说。
苏格搂住他的腰,在他的衣服上蹭了把眼泪,头一埋,低声地啜泣起来。
两人一坐一站,姿态亲密,不知道过了多久,有经过的客人不小心撞了下孟斯年,他微微回神,低头见苏格还在他衣服上蹭眼泪,他摸了摸她的头发,低低地说:“你可真会让人心疼。”
苏格松开他,伸手从桌上纸巾盒里扯了几张纸擦了擦脸,也不抬头,半撒娇半威胁地道:“出了这个门就忘掉我刚才不小心哭了的事,不然……”
不小心?
孟斯年拿起酒杯将酒喝去了大半:“不然什么?”
苏格也没心思观察他到底有没有就着自己之前的唇印喝,只急于眼前:“不然……我还哭!”
小姑娘因为哭得伤心,眼睛有些肿,眸子水润润的,鼻头泛着红,模样看起来着实可怜巴巴的,孟斯年将酒杯里剩的那口酒喝掉:“你知道会哭的小孩会怎么样吗?”
“有糖吃!”苏格立刻回答。
“不,会挨打,”孟斯年屈了食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别瞎想了,总会有解决办法,先送你回去。”
苏格或许是因为刚才在他面前哭了一场,有点不好意思,一路沉默地走到酒店房间。她看起来像是在想事情,其实是在刻意拉开距离,唯恐离得稍微近点他就会嘲笑她。
苏格刷了卡进去,随意地问了句:“要进来吗?”
“不了,你早点睡。”说着,孟斯年把手里的纸袋放到她怀里,转身走了。
苏格问完那句话后才惊觉这话会让人误会有暗示性,好在孟斯年一本正经的,那模样要多自然有多自然,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
还挺让人不爽的!
苏格把卡插进卡槽,屋内立刻灯火通明,她低头换鞋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里拿着纸袋。这晚太不在状态,纸袋是什么时候回到她手里的,她实在回忆不起来。
于是,她弯腰重新系上鞋带,开门出去。
她一边按电梯一边拨孟斯年的电话,猝不及防地被迎面出来的两个人撞了一下,纸袋里的钱没拿住,撒了满地。
“我的妈呀,怎么这么多钱?”有个人怪叫一声。
苏格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她抿了抿嘴唇,也没看那两人,刚准备蹲下身捡钱,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苏格?”
苏格看过去,竟是多日不见的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