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怎么能喝冷了的茶水?”新花看到以后立马抢过林愿手中的茶杯,“奴婢去为公子换壶热的来。”
反应迟钝的林愿指节还作环圈状,似乎在贪恋着什么。
冬天的阳光晒到身上是没有暖意的,林愿觉得身上还是彻骨的冷,一天之内又是受冻又是毒发,他被折腾得实在没力气了,居然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昏昏沉沉的脑袋在做梦,又好像不是梦,因为梦到的都是一些他经历过的事,仿佛他之前经历的两次生死关头,走马灯现在才姗姗来迟。
他来到王爷府也只是为了活下去,毕竟摆在他面前的除了死就只有两个选择,伺候一群人还是一个人?这么浅显的问题,林愿有点脑子都会选择后者。
走马灯还在继续着,他看到了躺在雪地里奄奄一息的自己,然后奇怪的视角一转,竟是小庆子他们在受刑的画面。
粗粝的板子起起落落,拍在人肉上带起衣角翻飞,可见有多用力,林愿听不见声音,只能看到他们不停张合的嘴唇,还有痛苦的神色。
林愿的视角被固定住了,上前不得,他想阻止这一切,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呼喊。
小庆子扭曲的脸在他眼前不断放大,仿佛索命的厉鬼。
他知道,自己被魇住了,醒不过来。
林愿的意识很清醒,这时候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很难脱离梦魇。
血色染满了白衣,刚刚断气的小庆子挣脱了束缚,狞笑着朝他扑过来。
就在即将演变成噩梦的那一刻,林愿醒过来了。
他不明所以地轻眨两下眼睛,感知回笼时才发现脸上多了个物件,温温的。
几乎是顺着物件撤离的方向看过去,一个蒙着面巾的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男人的指尖盛着一滴液体,刚刚就是他的手触碰到林愿的脸,蒙面人蓦然开口,陈述着一个平静的事实,“哭了。”
林愿惊得身子往后一仰,身上覆盖的被子随着他的动作掉落在地上,这才发觉,桌上的杯盏换过一遍,这被子应该也是新花给他盖的,小丫头力气小,不能把睡着的他搬到床上。
“你不害怕吗?”蒙面人见林愿还有闲心关注别的,不免觉得有趣。
林愿其实是害怕的,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惶惶,只是接二连三的噩运让他再没有多余的情绪变化。
甚至可以说是平静,“你要干什么?”
“奉主公之命,给你送一份解药。”
听到是自己人,林愿提着的一颗心放回原处,但对于送解药这件事还是不明就里,“可是我□□失败了。”
蒙面人目光放肆地盯着林愿的脸,林愿似乎变得更美了,以前林愿是这般美得惊心动魄吗?主公选中林愿是因为他一身媚骨,可他恍惚记得上次见到林愿的姿容时,他在心里只评了个中上之姿。
今日所见,却是震撼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