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队,可以互帮互助,互相照应,互相鼓励,一起搀扶着一步一步往前走。
可是,队友的绝望,焦虑,崩溃,恐惧等负面情绪也能传染给整个小队,越亲近的队友,感受到的情绪就会越强烈,心理防线弱的会被拖死。
更麻烦的是,小队的水平不一,又没有能力领先一大截的强者引导,基本可以预定结局。一旦其中一个队员牺牲,另外四人就会多一个幻境的素材。
亲眼目睹队友死亡,比听说带来的冲击要大太多倍,只有亲身经历过那一幕,才知道那种痛苦能直接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和生存信念。
最致命的是,如果队友是为了某个队友死的,那对方也活不成,或许是死于愧疚自责编织的幻境,又或者是状态崩乱以后大意了触犯禁忌……怎么都有可能。
就像陈仰跟他外甥。
他外甥当初虽然没死,却生不如死,他身为外甥的监管者,家属,以及医生,漫长的时间里每天从早到晚眼睁睁看着外甥发病自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因此遭受精神跟心理上的折磨,不止一次的想要放弃,每次都告诉自己再试试。
最终的结果是,外甥爬回了陈仰身边,他脱了层皮。
靳骁长没多想就收拢思绪,躺在他眼皮底下呼呼大睡的人在说梦话,都是些毫无营养的内容。
卧室没开灯,靳骁长的视力不受影响。
文青是黄皮,一身都是,很均匀,他挠几下额头,把凌乱的刘海往一块拢。
睡着了还不忘遮盖胎记。
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其实是害怕的,怕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自己,怕被歧视。
但他还是留着那块胎记,恶心那些恶心他的人,同时也在自虐。
靳骁长将不知何时被踢到地上的薄被捡起来,丢在文青身上,弯腰将他睡觉张开的嘴捏上。
“姐……姐……”
文青不知做了什么美梦,他在笑,笑出了声音,嘴边的弧度清晰又有童真感,那是跟平时完全不同的笑容,没有一丝一毫表演成分在里面。
靳骁长的目光落在文青攥得很紧的双手上面,他攥着的是硬币。
通常情况下,一个人沉睡了过去,大脑意识都会放松,手上不论攥着什么都会松开。
松不开只有一种可能,肌肉反应已经固定了,它会守护好身体的主人想要它守护的东西。
靳骁长听着一声声“姐”,摇摇头:“你经历过多个由过去组成的幻境,虽然早就在任务里麻木了免疫了,可你还是没爬出来,你烂在泥潭里了。”
他看了眼用双手还住自己,像是被姐姐抱着的人。
“,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