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神经还来不及松懈,她在抬眸时便瞧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对方的指尖离自己不过一寸,银制的面具在烛火下泛着清冷的光。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阮初岁迅速伸手取下发间的步摇,尖锐的一端直指着他的方向,满脸带着戒备。
可还没等有下一步动作,自己的手腕倒是被对方牢牢抓住,阮初岁有些吃痛得松开手,步摇上的玉石随之落地发出清脆声响。
阮初岁用力想挣脱开他的束缚,但对方用劲极大,自己根本无法挣开,见此便抬头直视上他的眸子,眼圈发红,带着十足的杀意。
玄冥也没有再做下一步动作,手微动便松开束缚,看都未曾看她一眼,缓步走到屏风之后,和她隔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倒是没想到,睁眼瞧见的第一人居然会是杀害我的凶手,怎么,是想再杀我一次吗?”
阮初岁握着发红的手腕,看向屏风后那道模糊的影子,冷笑出声。
玄冥倒了一杯茶,拿着青瓷茶具在手心把玩着,听到这个问题淡然一笑道:“为了让贺筠放心,你也必须要死。”
“可我此刻还活着,你也不怕若是事情败露被贺筠问罪?”语气也带了几分嘲讽,但因为昏迷多日,阮初岁此刻的声音还有些沙哑,气场也明显弱上不少。
玄冥倒了杯茶拿在手心把玩着,对于她的问题好似并没有要开口的打算,空气间一时陷入沉默。
阮初岁想站起来的,可身子一阵软绵绵,脖颈上的伤口也有些隐隐作痛,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下一秒她便被一阵阴影笼罩,眼前出现的是一双骨节修长的手,他此刻正拿了一杯水递到自己的面前,声音很轻。
“如今你在烨城只是一个已死之人,若是还想活命,便安安分分得留在这里。”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明明不久之前还试图刺杀自己。
可眼下要自己如何不怀疑?
“你有什么目的?”阮初岁缓缓坐直了身子,一字一顿得开口,抬眸直视上他的视线。
靛蓝的衣裙四散,打理好的发丝因为方才的挣扎垂下一络,而她的心口则因气愤而上下起伏着,眉头紧锁,眼中带着十足的戒备。
玄冥将手上的茶盏放下,他低头瞧着阮初岁,缓缓朝她的方向靠近,伸手似乎是想触碰,但对方却先一步往后缩上几分。
玄冥也不恼,只是一点一点朝她的方向逼近,阮初岁下意识得后退上几分,直到脊背靠上微凉的墙壁,而她则再无退路。
她的杏仁眼里切切实实印着自己的模样,而此刻,在阮初岁的眼中只剩憎恶。
玄冥对此是毫不在意,他伸手将她垂下的发丝拢在耳后,低头在阮初岁的耳旁低声说道:“我自有我的考量,还请阮小姐,切勿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