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看见女儿穿着嫁衣一步步走来,在他面前跪下叩首时,依旧是红了眼眶。
“女儿拜别父亲。”
沈博简不敢让自己多看,生怕哭出声来,撇开眼挥了挥手,“女大不留人,去吧,去吧……”
沈菱歌额头贴地,眼眶也早已通红,若不是外头一直在催说吉时到了,不然她定是不肯起来。
云姑扶着她出了厅堂,沈建徽已经在院中等着了,等她过来,便屈膝背着她一路送到了门外,獢獢汪汪地叫唤着,一路跟着在后头跑。
周誉穿着同样红色的喜袍站在院门中央,在她出现的那一刻,焰火爆竹瞬间响起,同时不停有花瓣从半空中洒落,明明是冬日却比春景还要美艳。
耳边是一波接一波的贺喜声,在这热闹的声响中,她听见他特有的声音低声在道:“我来了。”
周誉从沈建徽背上将她接过去,一向寡言的沈建徽竟是难得开了口:“好好待她。”
“多谢大舅兄,周誉牢记。”
花轿是宫内特制的,就等着她上轿,可周誉把人抱过来后,却临时改了主意,直接将人放上了马背。
别说是在场的其他人了,就连沈菱歌也没反应过来,慌乱地抓着缰绳,正要问他怎么回事,就感觉到身后一沉,他跟着翻身上马,
在众人诧异地目光下,周誉一夹马腹,朝着远处冲去。
“王爷,您要去哪儿啊!等会该拜堂了!”
“吉时之前回来。”多余的什么都没有说,带着沈菱歌消失在了巷口。
沈菱歌虽然不知道要去哪,但她知道身后是他,便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他做这些总会有他的意义。像是曾经同骑过的那样,反而放松下来,安心地靠在他的怀中,任由他去往何处。
她盖着喜帕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马儿停下,他利落地下马,将她给抱了下来,刚站稳她便听见了潺潺的流水声。
沈菱歌没想到他会带她回到紫阳观下的溪边,两人并肩而立,他的手掌坚定的揽着她的腰,冬日的寒风吹拂着两人火红的衣裙。
许久后他轻声道:“那日我下山后,在溪上飘了整整一日,而后决定离开京城。”
“但没想到,你来了,那一刻我便知道,我要反悔了。”
周誉无法言说,在漫天风雪里,看见沈菱歌出现那一刻,他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只知道,这一生一世,他都只会喜欢她一个,才会示爱时说出身无二妇的话来。
沈菱歌完全不知道,他竟然有过这样的想法转变,紧紧地回握着他的手掌,想要让他也知道,她当时是抱着何等决心,去找他的。
“沈菱歌,我从没有骗你,我喜欢你已经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