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江意晚对戒尺望而生畏,左右手忙乱的行了一礼。
沈夫人抬起眼来,沉了声音。
“跪好。”
她将手中的书递向江意晚,只道“念。”
江意晚双手接过,朝那一页望去,张了张口没出声。
她读书是不多,却是个聪明的,自然看一眼内容也能猜出个大差不离,顿觉被羞辱的委屈。
“舅母,甥女儿能问到底犯了何错,为何要挨罚吗?”
崔嬷嬷立刻警示她“长辈教,需静听,女郎莫忘了规矩。”
于是沈夫人抓起了戒尺,又重复了一遍“念!”
只是这一次比上一次更重了语气。
江意晚掐着书页,想到自己毕竟吃着别人家的饭,睡着别人家的屋子,享着别人家的丫鬟婆子,她给沈家带不来一针一线,也添不上什么荣耀,便隐忍下反驳,只调子不卑不亢的念了出来:“人品须从小作起,权宜苟且诡随之意多,则一生人品坏矣。”
“可知其意?”沈夫人说着将书抽走,看到了上面深深的掐痕,刚刚要收敛些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她本不过想讲道理与这孩子听,这孩子竟心生记恨不满,想是个不打不服不知悔改了。
“张开手!”
她已是大怒,不待江意晚伸手,就已经抓着她手强行摊开,一尺子狠狠抽了下去。
边抽边道“人的品行道德,当从小的时候做起,否则,若养得好耍手腕,得过且过,谲诈善变的意念多了,那么人一生的品德就坏了。”
“你是存了心思也好,懵懂无知也罢,且不说二皇子你攀不攀得,你竟还叫秋儿替你遮掩此事!”
“规矩没学好倒先生出了攀附之心,又是撒谎教唆,可这是皇城!处处天潢贵胄,断断是容不得你耍弄心机,尽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腕!”
沈夫人每说一句就抽打下一下,江意晚咬牙撑着,愣是控制着自己不皱一下眉头,不往回缩躲一下掌心。
只待沈夫人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她才出声:“舅母是从心底里便觉得我打肃州来,我爹爹是武将,将我养在军营中,便是沾染不良的习气,目不识丁又粗鄙不堪,妄图抓着个权贵向上爬,好给自己抬了身份,所以便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留,直接定了罪,可是便是羁押的牢犯也总得先审一审。”
沈夫人一怔,没想到她不过骂了几句话,这江意晚就有这么一长段等着自己。
“好,你说,难不成是我冤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