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是掩耳盗铃。”
文嫔难能可贵漏出笑脸,拿下银萍的手,带着不多时的春风和煦,挪开被子,坐了起来。
“封了宫门吗?好啊,清静了,这宫里,终于只剩下我与肃炀了。”
“娘娘,您今日何苦得罪皇后,以前她对您也是有提携之恩,更是在您有孕的时候多加招抚,咱们犯不上在所有人跟前让皇后难堪啊!”
银萍起身,把热好的汤药端给文嫔,文嫔笑着摆了摆手。
“我大限将至,不过两三天的时间,昨晚,我睡得安稳,梦见了肃炀,看着他满身满脸都是被蜂子叮出来的脓包,我就害怕,我搂着他,他的身子在我怀里冰凉了。”
文嫔很平静,说出这些话,仿佛是坦然接受了肃炀的死讯一般。
“我知道,肃炀已经不在了,只是,银萍,你知道我有多恨,我这个做额娘的无能,保不住孩儿让人给害死。”
文嫔笑着捶着胸口,堵在胸中的一口闷气,始终发泄不出。
银萍看着主子无奈地笑着,泪水都已经干涸了,更是难过,沉着头跪在文嫔身畔。
“可你不知道,都是我柔弱无能,为了兆佳氏全族,把我的孩儿送给皇后养育,才酿成今天的惨剧,我,我……”
文嫔说不出话来,一口气闷在胸口喘不出来,又是栽倒在床上。
出了金玉宫,昭妃在前头走着,后面睿妃缓步跟上。
“昭妃,你这出戏唱得真不错。”
玉斟笑吟吟地,一并与昭妃往前头走,哪知道前头是什么路,到哪里去,只是想同昭妃说说话,摸摸这个城府不尽女人的心思。
“睿妃的话,本宫倒是听不大明白的。”
“文嫔最是听皇后的话,怎会无缘无故拉扯皇后,本宫特意打听了银萍,说是前几天儿夜里,你去过合欢宫?”
玉斟站住脚跟,昭妃亦然,二人就这般对着,相视而笑,女人间的争斗,往往就藏在一个眼神,一面微笑中。
“睿妃姐姐惯会打听的,本宫左不过说了实话,文嫔就那样了,可怜文嫔背地里有多少气冲着皇后呢!”
昭妃坦白,倒也痛快,玉斟风流婉转,冲着青天白日。
“你冲着皇后也就罢了,只不过咱们井水河水不相犯,你最好少动本宫与端亲王的注意,本宫也知道是你嫁祸于本宫,让赫舍里家在前朝泼尽端亲王脏水,这些事儿,本宫可以翻页,只字不提,可昭妃,你也得好好管住你的心思,别想着不该想的事儿,更别做不该做的盘算!”
玉斟说完了,也不再想搭理昭妃,至于是不是昭妃害死的九阿哥,一时间玉斟有些相信,又十分不信,这么阴毒的害人棋局,若是昭妃一人做的,实在令玉斟后怕。
昭妃看着玉斟远去的背影,眉心微动,嘴唇勾勒出漂亮的弧度,映于烈阳,匿藏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