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可能真的喝多了。】
曹真瘫回老板椅上,看着天花板为自己这几天的不对劲寻找借口。
“对,喝多了。”
……
那个女人坐在他身边那把椅子上时,曹真正向酒保讨当天的第七杯啤酒。
那种被人忽然侵入私人空间的感觉太过明显,又极为自然,就像是童年的玩具在大扫除时被从床底发现,它和成年的自己格格不入,偏又是构成自己一切的一块碎片。
曹真下意识地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再也移不开眼睛。
他知道盯着他人看很不礼貌,尤其当这个他人是个异性,身上还有着明显的缺陷。
可那实在太奇怪了。
古神深渊般令人恐惧又难以抵抗的凝视着他的眼睛,远山浮云般诗人常颂又无法精确描摹的微微颦起的眉毛,血腥玛丽般写进怪谈又真假难寻的口齿紧闭的嘴唇。
那张脸上的每样五官都让他觉得“美丽”一词极为浅薄,偏偏在她的鼻梁上,一条巨大又整齐的黑色伤疤突兀地横贯了整张脸孔。
说是黑色其实并不确切,那是种这世界上不应存在的奇异颜色,仿佛流体,仿佛随时在变幻,仿佛一只潜在冥底的巨兽,吞吐着一个设计师无法描述色彩的迷惑。
更奇怪的是,他依旧觉得她是“完美”的,没来由的完美。
曹真耳边的吵闹在这个对视中缓慢褪色,恍惚间,羊水中悠然的浮沉包围了他。
这个对视之间,眼神纠缠中传出的默契难以名状,像两人已经认识了几十年,甚至一辈子。
曹真的身体自发地把手中的啤酒推到了她面前。
她接过那杯酒,抿了一口,又递还回来。
曹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想要她,立刻。
他们没有交谈,却一同站起身,走出酒吧,走进酒吧后的小区,回到曹真的家。
还没到卧室,他就把她剥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