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恼怒无比,却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些年不过是一厢情愿。
蔺远洲受不得这气,他想要故技重施,用竹家人强迫竹筝筝就范,可这一次,竹筝筝也捏住了他的死穴。
孩子。
她一改平日的死气沉沉,变得爱笑,她总是抱着蔺函瑛,在花园里哼着小曲逗孩子玩。
这下轮到蔺远洲不安了。有了前车之鉴,他总觉得竹筝筝对着儿子的笑脸很是狰狞。
他想将两人隔开,竹筝筝却将家人接了过来。
“你工作忙,我脾气不好,怕跟你妈处不来,让我父母过来陪月子不是正好?”竹筝筝歪着头看他,神情有些难过,蔺远洲却从中看出了偏执和疯狂,“你不喜欢我的家人吗?我以为……你是真心愿意接纳我的家人的。”
她都说到这份上了,蔺远洲也只好作罢。
他想,有竹筝筝父母看着,她总不会再对孩子不利。
医生再三警告蔺远洲,竹筝筝的病情完全没有好转,她如今的平静克制底下,很可能蕴藏着风暴。蔺远洲很恼火,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竹筝筝的情况不对劲?可正值蔺家拓展版图的当口,他与其他几房正拼得火热,与竹筝筝尚未爆发的病情相比,还是手中的权力更重要。
有了取舍,蔺远洲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终于在蔺函瑛周岁宴的前一个星期,他正式成为蔺氏的执行董事。
他将这个喜讯作为给儿子的贺礼。
蔺氏格局已定,蔺远洲有了余裕,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竹筝筝身上。
当看到那个为自己洗手作羹汤的女人时,蔺远洲忽然打了个寒颤。
竹筝筝几乎瘦脱了相。
可她的脸上却带着这些年来蔺远洲梦寐以求的温柔和眷恋:“我跟妈学了几道你以前爱吃的菜,还挺费工夫的,我练了好久。”
蔺远洲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妈”指的是他那个脾气不太好的母亲。他觉得有些不真实,但很快,巨大的狂喜之情盖过了一切。
他将妻子紧紧抱在怀里,那身骨头却硌得他手疼。
“你最近没好好吃饭吗?怎么都瘦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