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说,那就是漂浮在海洋上的人,好不容易看见一根浮木,拼了命也要抓住的决绝。
郁温礼感觉心头被猛地一撞。
刻意被忽略的情绪,在这一瞬间海啸般将他淹没。
他听不见护士说了什么。
天地万物间,只剩下爷爷看他的眼神。
充满恳求与希冀,以及某种病痛下的灰败。
下一秒,所有情绪消散,只余下难言的窘迫。
郁爷爷绝望地闭上眼。
有泪从眼角滑落。
在并不光滑的皮肤上,艰难前行。
就好像他此刻,以及未来的路。
郁温礼眼睁睁地看着护士翻过爷爷的身体,为他清理身下的黑便。
毫无尊严。
从病房出来,家人围着他问东问西。
他却五感尽失地站在原地。
像个木桩。
脑海里,爷爷的形象从年轻到迟暮。
从精神奕奕到形销骨立。
一幕幕从他眼前闪过。
直到前天晚上。
爷爷说完那句话后,执拗的,不可撼动的,要求自己一个人睡。
无论谁陪床,他都拒绝。
当时,他以为是爷爷想奶奶了,不愿哭泣被他们看见。
但其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