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梨逗弄了自己怀中的景枝月，听到燕绥问出这样的话，好脾气地解释道：“小孩子生出来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等过一段时间张开了就好了。枝月现在其实就已经很漂亮了，等日后再大点儿，会更好看。”

景梨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燕绥啊了一声，像是要把她怀中的孩子盯出一个洞来。

“景，景姑娘。”谢策不知道为何现在说话磕磕巴巴了起来，对上景梨对上来的目光更是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你别，别管他，燕小侯爷，这，这是在吃不到葡，葡萄说葡萄酸呢。”

燕绥气得脸都绿了，偏偏还不知道这话到底应当如何反驳，也就只能看着谢策冷哼一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后来景枝月的小名就偏偏叫了小葡萄。

……

景枝月三岁的时候，也就是弘历十八年春，有日午后，景佑陵前去宫中接谢妧和景枝月。

景枝月几乎隔三差五都要被宣进宫一趟，为此，崇德殿中都放了不少小儿喜欢的物件，谢东流平日里下朝就喜欢逗逗这个孙女儿，平日宫中有什么进贡上来的稀罕物件，也是先想着景枝月。

朝中老臣甚至听这个小郡主的名字都要生出茧子来了。

甚至昭阳殿中也特意为景枝月布置了一间屋子，有的时候实在是太晚了，谢妧和景枝月也会在昭阳殿中住一晚。

只是景佑陵很少会让谢妧住在昭阳殿中，通常时候只要宫门还没关，他就必然会前来接她们回家。

景枝月之前去了一趟崇德殿，还去了一趟凤仪宫，得到的赏赐就算是在皇家都是极为少见的珍宝，她也还不懂这些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就这么拿在手上玩着。

她现在不过才到谢妧的膝弯那么高，一手牵着一个人，奶声奶气地说道：“爹爹，娘亲，我们现在快点儿回去吧。”

景枝月生得粉雕玉琢，虽然年纪尚小，但是也能看得出来眼眉和谢妧长得很像，但是瞳仁却比寻常的人稍浅一点，寻常不笑的时候，又带着一点儿天生的疏离。

谢妧随手碰了碰景枝月头上的小揪揪，“今日怎么不想在宫中多待一会儿，反而想着回去了？”

景枝月仰头朝着谢妧笑了笑，“……因为今日皇祖父给了我一些赏赐，我想带回去给耳雪尝尝。”

景枝月笑起来的时候有两颗小小的虎牙，谢策当时看到的时候都开心坏了，一直在说果然是自己的亲外甥女，光是这点就随他。

谢妧失笑，揉了揉枝月的小脑袋，想到之前耳雪第一次见到景枝月的时候，吓得尾巴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一边往后缩一边都忍不住看枝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春寒未尽，谢妧将枝月身上的衣物拢好，起身的时候恰好和景佑陵对视。

明明已经这么久了，她每次看到景佑陵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在脑海之中浮现出一句因缘际会来。

从前他垂眼的时候，眼瞳之中也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