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多了一个枝月。
每次他们从宫中出来的时候,都会经过琼月殿前的那株海棠,这株海棠树之前差点儿枯萎在冬日里,但是现在却丝毫不见当年的颓败之势,反而生得更加枝繁叶茂。
彼时正逢陇邺的春季,今年之前暖过一阵了,所以这株海棠也有不少已经开花的花苞。
绯色的花瓣偶尔有卷落下来的,映照着明黄色的琉璃瓦和朱红色的宫墙,好像是天上仙阙。
景佑陵突然想到他们彼此都拥有前世的记忆的时候,他们曾站在这株海棠下面,当时曾有一片花瓣落在了他的发间,好像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而他们第三次见面的时候,则是他折了一枝海棠,上面的每一朵花都在诉说着他的蓄谋已久。
世间纷扰芜杂,可是他从很久很久以前,甚至就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以前,就将这株海棠放在了心上。
景佑陵抬手折了一枝海棠,递到了谢妧的面前,好像是数年前他们曾经试探又对彼此的心动毫无所知的当时。
他的心动源于很多很多年前的其心昭昭,而她的心动起源于弘历十三年的那场雪中。
“爹爹,”景枝月拉了拉景佑陵的袖角,“我也想要。”
景佑陵将一朵海棠簪到景枝月的小揪揪中,俯身与她平视,然后捏了捏她的脸。
景枝月小的时候其实是景佑陵在带的时候更多,谢妧直接当甩手掌柜,景佑陵也没想到最开始那个小小的孩子,居然在自己眼下一点一点儿长到有膝弯那么高了。
谢妧也俯身摸了摸景枝月的脑袋,然后将自己的手放在枝月的手中。
她将另外的一朵海棠也簪到枝月的小揪揪中,抬眼看了景佑陵一下。
“海棠是阿月的。”
谢妧顿了顿,看到春末的日色将景佑陵的发梢都浸染得发光,出众得一如初见。
好像这么多年的岁月过去,他们也仍然都是初见时候的模样。
他们在春日里十指相扣。
“我和你爹爹,也是阿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