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同郎君刚成婚不久,此事不必着急,一年半载,甚或两三年,都是寻常的。”大夫斟酌着解释。
“都听见了,这回不必乱想了?”崔珩也上前,状若无事地揉了揉她的发。
雪衣微微脸红,但这回尘埃落定,她也终于松了口气,轻轻点了头。
然而崔珩却没那么轻松。
借着送大夫的名义,他同大夫一起出了门,直到远远地离开清邬院,他才凝重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公子,夫人天生体寒,脉象虚薄,我瞧着恐怕是个不易受孕的体质。”大夫这才全盘托出。
不易受孕。
怪不得,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也没动静。
崔珩沉默,许久过后才问:“那可还有回转的余地?”
“郎君也不必担心,不易受孕,并非不能受孕,要艰难些罢了,但夫人毕竟年轻,好好调养,一切皆有可能,只是万不可太过焦虑,我也正是为此才没当场告知她。”大夫解释道。
既要喝药调养,又不可让她知道,的确是个难题。
崔珩眉心微蹙,沉吟了片刻,才想到一个办法:“你只管开药方,剩下的我来。”
“是。”大夫点头应下,按例开好了药方。
但转念又一想,这种事怎可能瞒过去呢?他叹了口气,只怕不好办。
崔珩何尝不知晓此事难办,但能瞒一日是一日,他拿了药方,脚步沉重的回了清邬院。
此时,雪衣正轻松下来,一回头瞧见崔珩沉着脸,凑上去问道:“怎么了?”
崔珩一言不发,只沉默地站着。
雪衣细细瞧了一眼,才发觉他手中握了张药方,眉间微微蹙着:“这是……”
“是我的。”崔珩开口道。
“你的?”雪衣拿了那药方看了看,见都是滋补的药材,微微怔神,“你是说……”
“我有问题。”崔珩面不改色,随口编了个借口,“刚刚我同大夫出去的时候也诊了诊,大夫说是雪崩时伤了身,需好好调养。”
“怎会如此?”雪衣碎步上前,拉着他细细看了看,“那郎君别处可还有毛病?”
“没有。”崔珩为了更逼真些,又问道:“你——可会因此嫌我?”
“怎么会呢。”雪衣摇头,靠在他肩上,“你是为国立功,为民戍边,好好养着便是,我这就去替你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