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这时已静了下去,他才敢松了脚,撑着床榻的拦手,坐到了床前,伸手,抖了又抖,覆到她的脖颈处,轻轻一触,心就松了些许。
到底是南边长大的丫头,肤色比常人水灵,可这会子,只瞧得见虚色,他伸手,替她拨了拨几缕到额头的碎发。
活着,好好过日子,听见了吗?
屋头零丁有些声响,是游惯了的东流跳了下来,看见这光景,他不是多懂,却也感觉到些什么。
葛思珉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便问,“她怎么了?”
葛思珉垂回了眼,想伸手,还是替她牵了牵被子,“她病了。”
“严重吗?”
良久的沉默,只听得见屋外的风吹声,“明日就好了。”
到了后半夜,整座院子,愈发寂静无声。
躺在床榻上的人,忽微微动了动手指头,继而睁开了眼,还不能适应屋里淡淡的光线,朦胧中,却瞧见了床前的人。
“你……”
至此,葛思珉松了一口气,总算回光了。
“来,把药喝了。”
没有力气,她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意识尚是模糊的。
身子便被人抱了起来,继而靠了下去,她动一动鼻子,是熟悉的味道,当即又安心了。
人靠在她的怀里,一勺一勺的给她喂完了药,拿帕子擦一擦嘴,就要将她放下。
不对劲,怀里这人,忽不安生了起来,她这是想动了吗,知道她的身子,葛思珉就不敢多动,停住手,任凭她闹腾。
低头凑到她耳边轻轻说话,“宁儿,乖,睡觉了好不好?”
不好。
她摇头。
使了全身的力气,侧转了身,头忽就搭在了他的脖子里。
其实没有动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