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脖子处有微弱的呼吸,他都感觉不到她活动的存在,这样小小软软的人儿,生怕一个不当心,她就没有了。
看来还是太过紧张了,竟生出了无妄的担忧。
伸手摸了摸她搭过来的脑袋,初初触了几下,手就怔住了。
有种无限的歉意从脚底生起,情绪到了边缘,他再难控制。
“宁儿,宁儿……”你在哭吗?
脖颈处一缕一缕的凉意,是她无声啜泣的眼泪,泪珠滑过他的颈下,也滑到了他的心上。
好多年了,倾刻间,又再次袭来,这种情绪无处安放的无力感,叫他怎么办。
“是我不好,”伸手搭在她脑袋上,轻轻摸了摸,每摸一下,她便安生一刻,“是我的错,宁儿,我不值得你这样相待。”
怀里人终歇了下去,她若再哭,他怕是就不行了。
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间,从没有这样至情至性的说过话,“熬过这一关,若是你还留在原地,我就带你走。”
“好好的,听见了吗?”
…………
昨日葛三爷来的事,香涎知道,一大早醒来,忙跑去屋里看,就被从屋里跑出来的疏影撞到。
疏影握住她的手,就哭了。
香涎的心霎时碎了,却听见她说,“姑娘醒了!”
幼章醒的时间不过片刻,看医的大夫说,“不用准备了,这是起死回生,有救了。”
紧着药水不断,就伺候了半月,再睁眼时,就看见了满屋子里的人,乌泱泱挤满了房间。
怎么了,他竟然看见了有大哥苏暮遮,还有父亲,小小房间,怎么连他们俩都来了。
大夫上前把一把脉,道,“气血中足,面色自成,好了大半了。”
苏州烈这便请着大夫出了门,送到门口,朝屋里望一眼,他不像宁氏这些女人有情绪,却自知,手心早已出了汗。
一屋子的人围着幼章哭的哭,问的问,幼章一句也没听清。
她模糊的很,视线瞧见了窗头微微敞开的景色。
嗯?院里那些树,是她种的,她自然明白,可这时怎么会有颜色了,便问,“我眼睛出了问题,我看见,屋外面的树头,桃花竟开了?”
哑着声音说话,众人都听见了,齐鹤擦干净了眼泪,不知是哭还是笑,说,“十三妹,你都病了有一个月了,这桃花早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