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蔚细心观察着餐桌上的一切,林律师和薛女士老夫老妻恩爱不在话下;薛崇和她女朋友情投意合,两人一颦一笑都带着甜蜜;而林司峤,他也表现得很好,对自己十分体贴,不像那天在餐厅偶遇薛崇和他女朋友时那样失魂落魄。
“听说你们三个高中是一个班的?”方蔚忽然说起这件事。
三个人都是一怔,薛崇最先回过神来,笑着说:“是啊,我们是师大附中的同班同学。”“那当年你俩偷偷早恋,林司峤知道后是不是特别惊讶?”方蔚笑着问。
没等薛崇说话,林司峤主动说:“不仅我惊讶,所有人都很惊讶,他俩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到位了,全校都没人知道。”
惜年下意识看了林司峤一眼,却见他也瞥着自己,那目光带着讥讽之意,不想和他一般见识,移开了视线。当年要不是他使坏,她和薛崇的事不会那么早曝光,不曝光就不会把庄宇引到学校来找她,从而令她和薛崇产生误会,分开了整整十年。
一想起这十年,惜年心里就隐隐作痛。
“老师知道了会不会批评啊?高中那会儿学校都不让早恋。”方蔚假装没看到惜年的表情,还在执着于这件事。
惜年觉得她话里有话,猜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故意在这样的场合提起这件事来试探众人的反应,有父母在场,谁也不好怀疑她的动机。
“老师知道啊,不过我们也不当回事。”惜年看了薛崇一眼,眼底一片温柔,但更多的是骄傲,“他是年级大神,老师不会干涉学霸早恋不早恋,不耽误学习就行。”
“就是,早恋的多了,反正学校不能开除我,哪怕全世界都反对,我俩也要在一起。”薛崇下意识搂了搂惜年。
“我们也不敢反对你啊,怕你把头剃秃了。”薛女士打趣儿子。
众人大笑起来,只有方蔚不知道典故,向林司峤问起。林司峤告诉她,当年薛崇因为和惜年恋爱的事被学校知道,一气之下剃了个寸头,全校都以为他是故意要和老师对着干。
“哇,薛崇,你这勇气不简单啊!”方蔚向薛崇竖起大拇指夸奖他。
薛崇笑了笑,“小时候做的无聊事就不要提了,那个发型丑死。”
“一点儿都不丑,特别帅,照片我存了好多年。”惜年把手机里保存的当年薛崇剃成寸头的照片给他看。照片里的男孩笑容青涩淳朴,圆圆的脑袋剃成杨梅头,清爽之余,看起来还有几分硬朗。
两人不知不觉就亲昵地靠在一起,方蔚别过脸,手按在林司峤手上,感觉到他的手微微颤抖,紧紧握住,打量着他:“你要是剃成寸头,一定也很帅。”
林司峤的情绪淡定下来,笑说:“我从来不喜欢折腾头发。”“安安稳稳不折腾挺好。”方蔚看着他说。两人看着对方微笑,可说出来的话怎么听都有点儿言不由衷。
吃过饭,薛崇因为下午要去医院上班,带着惜年先离开了。惜年也没有回家,去公司和陶醉交接。
陶醉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惜年此前和他接触不多,偶尔交谈也都是事务性的,因此对他印象不深,但是和他交接项目这段日子以来,对方严谨到一丝不苟的态度很是令她印象深刻。
所有底稿他一页一页地审阅核查,在归纳单上签字确认,不放过任何一点细节,一些重要数据他更是反复确认,避免在交接过程中出现问题,造成双方推诿扯皮。惜年很佩服他这种认真负责的作风,但是也免不了腹诽他有时太过较真而显得不近人情。
“,法律方面的文件律所已经提交给我一部分,如果你今天有时间,我想和你核对一下。”陶醉征询惜年的意见,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在周末加一整天班。
“今天我恐怕没有时间,明天吧,我一整天不安排事情。”惜年想晚上给薛崇做点儿好吃的,不想泡在办公室里。
“那好,明天我找你。”陶醉离开惜年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