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笔落,刚劲有力的一个正楷字,落在宣纸之上。
少女伸长脖子来看,艰难念出:“白——完?黄白完?”
傅珏淡笑道:“这是一个字,念作皖,寓意为洁白,完美,是一个寓意很好的字。”
少女突然懂得了礼数,她冲着江远波深鞠一躬,继而咧开嘴,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多谢先生赐名!”
她捧着纸张高高兴兴地去了,江远波收回视线,落在上首的傅珏身上:“大人眼光很好。”
“哦?”
“她的确很不错。”
“说来听听。”
“其一,底子不错。属下之前在军营里见过她一次,她当时腿骨角度有异,分明有折损,却能忍痛和对手扭打许久,这份忍耐力算是少有。更别说,今日见她,已经是恢复如初了。”
“接着讲。”
“其二,身手绝佳。属下早听闻亚娜惹山中有民族世代聚集在峭壁之上,靠采药和捕捉毒虫为生,族人个个矫健凌厉,能踏云追雾,看来,她是此族出身。”
“你说对了,她祖上是这一民族,不过被大寨捉去当了奴隶。”
“其三……便是这份心性。”
江远波的话戛然而止,没有后文,但傅珏已经听懂了未尽之意。
她执起一枚棋子,淡漠道:“我救下她的时候,她几乎被主人折磨而死,带走她的时候,许诺要给她吃不完的食物,享不尽的自由,再也不会被人无故殴打辱骂。”
“然后——我把她带回来,晾了她十天。”
“这十天,不闻不问,她来请见都拒绝,也不向旁人吩咐如何善待,把她彻底遗忘在兵帐里。最后我再见她的时候,她已经等了我很久。”
江远波落下一子,他能够想通这是出于什么原因。
若仅仅只是威逼利诱,傅珏最多得到一个良将,若将其好生招待,傅珏会得到一个忠将。
若在许诺无数后漠然处之,在其沮丧怀疑之时再出现,加之更甚万倍的关怀。那傅珏会拥有一个足够为她肝脑涂地的死士。
虽然现在远远不到出生入死的地步,但江远波知道,这事一定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