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跟随傅珏的这些时日里,还没见她没做成过什么事。
傅珏需要一个背景干净,心性单纯,可以死心塌地的人。在需要的人面前,这个年轻的野心家可以装成任何一副模样。
她说的每一句话,脸上每一个表情,都是经过了千万次思量才呈现出来的,恰到好处的真诚。
为了这份真诚,她花上的工夫不能不算不真诚。
恐怕只有在同类江远波面前,这位前途无量的都督才会懒得伪装。
江远波深深俯身:“恭贺大人,又添良才。”
傅珏一拂棋盘,忽然问:“你可否会制毒?”
“会,但并不算精妙。”
“若给你两年时间,潜心研究一种毒,这一种能否做到精妙?”
“能。”
“那便从今天开始罢,记住,你会医术的事,除了我,不要向任何人透露。”
“属下明白。”
七、
洁白,完美。
这个字的寓意的确很美好,无论如何说明都无可指摘,但江远波不能否认,他在书写下那些比划的时候,心中只有嘲讽。
和一点淡淡的可怜。
她面黄肌瘦,蓬头垢面,哪里来的洁白,哪里来的完美。
他看她步入傅珏的圈套,以为自己得到了从来没得到过的温暖庇护。她爱屋及乌,敬爱傅珏,也感激军师初见那日在帐中给她解围(即使本意不是如此)。她幼稚懵懂,看他独来独往,以为他也被人排挤,不收欢迎。
黄皖在军中学枪,一戳一刺,很快就从僵硬笨拙到流畅自如。每学一个新招,就在傅珏门口徘徊,想有机会耍给对方看。
这样的机会屈指可数,毕竟战事吃紧,作为一个地区的大都督,傅珏非常忙。于是那些新招,就被江远波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