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歆说这话时唇角微掀,许琮疑心自己看到了一丝淡淡的悲悯,很宽和的姿态,却不知为何登时让她心头火起:“像你这样小门小户的出身,也妄想进豪门?痴人做梦!”
“阿姨,那这么说的话,您的出身肯定是万分金贵了。”怀歆微微一笑。
许琮脸色遽变,手扬起来:“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眼看着巴掌要落下来,此时却有人将怀歆护住,抬手格挡掉她的手臂,许琮失去平衡,向后狼狈地栽进了沙发里。
她火冒三丈,愤然抬眸望去,只看到英俊挺拔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神情如寒冰般波澜不惊。
许琮清醒了一点:“阿承……”
现在郁承今昔非比,光是站在那里气场就足够摄人,许琮心中凛了一下:“我——”
“现在,立刻对小歆道歉。”郁承低眼看她。
“什么?”许琮以为自己听错,“阿承,你——”
郁承没什么表情地打断她:“我要你道歉。”
许琮忿忿,胸腔上下起伏:“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你要同我之间这般龃龉?”
“她不是什么随便的女人,我也不是玩玩而已。”郁承握紧怀歆的手,沉静道,“如果你再对小歆说任何无礼的话,我不保证你今后还能继续做这个荣光加身的潘夫人。”
许琮不敢置信:“郁承你疯了,你这样撕破脸皮,就不怕我在集团里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事到如今,母亲还是这么天真。”
郁承不紧不慢地向前两步,眼神近乎睥睨,像是在看一个笑话:“您真以为我会给您这个机会?”
许琮瞳色僵滞,突然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拼命地按下一串电话号码。
那边很快接通,说了几句什么,她面色仓皇如同死灰。
自潘晋岳积病到裘明帆倒台,许琮已经隐隐察觉到郁承的不可控性。
如今种种迹象都剥丝抽茧变得无比清晰,她的心脏如坠寒窖。
郁承暗中转移她的资产,架空她的实权,蚕食她的利益。如今她彻底沦为他手中的一个傀儡。
什么彼此唯一的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都是冠冕堂皇的说辞。他从来不是什么乖顺的猎犬,如今彻底撕开伪装。
许琮想到郁承先前同她讲的那个饥荒年代的比喻故事,手指止不住地颤抖:“你——”
她对他的防备还是太少了,以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以为这是他们母子俩最终的胜利,没成想到头来连她自己也成为了郁承手中可以任意操控的一枚棋子。
“如果您有足够的自知之明,我会让您安享晚年,就像父亲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