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泠泠落地,齐承坚一字一句把话听清,不由睁大了眼睛,看向谢沁。
谢沁毫不犹豫的看了回去。
夫妻二人对视半晌,齐承坚先笑了:“我就说谢家的姑娘不是那等唯唯诺诺的性子,这才是你呢。”
他往榻上坐了,抬脚穿靴子,接着就问:“你真想知道,不怕听过了伤心?”
谢沁把另一只靴子往齐承坚一放,也在榻上坐下:“我既问了,自然是殿下说什么我都信,请殿下只管直言。”
齐承坚笑道:“这话说起来可长了,一时也说不清楚。还要去请安,不如等请安回来,我慢慢儿和太子妃殿下说,怎么样?”
谢沁道:“我可当不起殿下这么称呼。”
齐承坚笑道:“你我夫妻,你唤我‘殿下’,我投桃报李,自然也是如此称呼你了。”
谢沁:“殿下明知您与我并非寻常夫妻。”
齐承坚一叹:“罢了,等回来再与你说。”
晨昏定省是为人子女的本分,齐承坚和谢沁要给皇上、谢皇后请安,皇上和谢皇后也要给冯太后请安。只是因皇上和太子政务繁忙,不能日日有空,便常由谢皇后和谢沁代为问安。冯太后又疼惜晚辈,知朝政宫务繁忙,又说小孩子觉少了不好,早免了各宫晨间问安,只令他们下午无事过来便可。
每日晚膳前,若无风雨影响出行,齐承坚、谢沁和住在清辉宫、清昭宫的皇子公主们都要先来凤藻宫,再随谢皇后一同到长宁宫。
到凤藻宫门处,齐承坚扶谢沁下了辇,看她习惯性的按了下腰,便说:“一日几次乘辇坐轿是累得骨头疼,现今天气还不算太热,不如明日咱们走着来罢。”
谢沁忙收回揉腰的手,看了齐承坚一眼,低声说:“殿下是怎么了,被我问了一句竟似变了个人,难道是怕一会儿不好敷衍,所以先讨好着?”
齐承坚也低声笑道:“殿下不也是一样,自问了那句话,把原来的‘温柔贤淑’全丢了,也变了个人?”
只两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迈入凤藻宫。宫内许多宫人内侍,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们各自低头整理,不过几个呼吸间,就男子沉着内敛,女子温柔端方,又成了宫内模范的天家眷侣。
吴贵妃的病时好时坏了大半年,前两日又躺下了,三公主因要侍疾,谢皇后免了她和二皇子请安。今日也不是初一、十五的大日子,妃嫔们不需来凤藻宫问安,宫内便只有二公主、五皇子和三皇子、四皇子、四公主在。皇上今日朝政繁忙,倒是没来。
选秀之前,谢沁只是与皇子们不熟悉,与公主们却早便相熟。更兼这两个月她常与公主们一处用午膳,有了姑嫂关系,彼此之间更亲密了。
一迈进元昭殿,谢沁就被二公主亲亲热热的接进去。先同齐承坚给谢皇后见礼,又与众皇子公主都厮见过,谢沁便要服侍谢皇后出门。
谢皇后挽起她的手,笑道:“钦天监算出来,秋天九月初二是吉日,定下这日承定大婚,中午陛下和我商议了,承定的婚事就由你来操办,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