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成帝再不情愿,此时也只好接受现实,亲自摆驾出城迎接太子入城。
左右,也没必要非要以谋逆之类的大罪治了太子的罪,宫中那些龌龊,他也是做皇子过来的,自然都是知晓的。
太子因常年征战身体受伤无数,突然因为旧疾复发不治而亡,也是寻常得紧的事情。
那时,他表现得沉痛一些,追封些谥号也就算全了父子之情了。
聿成帝想通了这些,表情便也没那么阴鸷了,在城外很是上演了一场父子生死再见的感人戏码。
萧云朔的表现自然也绝对不输,两个大男人就差抱头痛哭了。
沈风荷在马车里,通过车窗远远地看了,也不由得不感叹,果然无论是哪儿年代,出来混,总还是需要些演技傍身才行的。
父子相携着一路回了回了宫,秦梦月和沈风荷萧云昊等则是暂时安置在宫外的太子别苑中。
幽州瘟疫之事之后,秦梦月的嫔妃身份已经被废黜,沈风荷现在更是顶着‘再嫁’过一次的名声,因此两人的身份都不适合一起回宫。
朝堂之上,聿成帝假意要论功行赏,褒奖太子及奋勇杀敌的将士们,自然立刻有大臣出来掰扯太子强行盗取虎符之事。
聿成帝满意地微微挑了一下眉,出列的大臣,正是赵相!
赵相的儿子赵信,死于非命,想来也是太子所为,证据凿凿,光是赵相一党,就不会放了他!
即便萧云朔手持虎符,但现在是朝堂之上,只要有朝臣抨击他谋夺兵权,那便是大逆不道之罪,可以立时推出去斩了!
当然,顾虑到大军和天下百姓的心情,他还是会顾念‘父子亲情’,只将他暂时幽禁起来。
至于太子在幽禁时畏罪自杀也好怎样也好,就不是人所能控制的了。
果然,立刻又有好几个赵相一党的大臣出列,附和赵相的参奏。
聿成帝得意地朝着萧云朔看了他一眼,原以为能从他这个自小锋芒便压他一头的儿子的脸上看出惶恐焦虑来。
然而,萧云朔面上却波澜不惊,全无半点慌乱之色!
为什么?为什么他如此淡定?
他窃取兵权,司马昭之心,难道还不昭然若揭么?
这时,萧云琮却突然出列,跪下来惶恐地说道:“父皇,此事绝不可怪皇兄。是儿臣无意间得知皇兄还活着,自知领兵打仗之经验不如皇兄,这才主动献上虎符,将兵权交给皇兄抵御北戎的进攻。若非如此,雁门关在儿臣指挥下,兴许早就失守!父皇,父皇若是怪罪,就怪罪儿臣好了。皇兄身先士卒,不仅守住了雁门关,还收复了怀宁,朔州两城,军功赫赫,父皇若是怪罪皇兄,只怕便是天下百姓也要为皇兄鸣不平啊!”
赵相看着突然站到太子一边的萧云琮,先是一怔,接着脸色极为难看。
他苦心经营,拉拢朝臣,甚至还给二皇子争取到了兵权,现在即便是太子还活着,但太子一党诸如谢皋等大臣,早已被杀的杀流放的流放,贬谪的贬谪,不成气候,一旦坐实了强夺兵权意图谋反的罪名,那时便是太子的末日。
铲除了太子,二皇子依旧还是成为新太子的最佳人选。
这萧云琮是疯了吧?己方占着优势,他居然主动跑出来揽下了罪责,臣服于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