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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弟弟的暗杀

“他们不是双胞胎吗,木籽亲口说的。”

“本来是这样,这件事很有趣,大概就是,四帮的母亲希望姐姐能够照顾弟弟,所以决定晚生弟弟一年。”

常昨匆匆忙忙走了,这件趣事常昨以后才要仔仔细细讲给原莱听。

“没有灵魂,他们都是假的,假货!”蛋蛋蜷缩在自己的天台上,舌根的毒液,灌溉在干渴的沙漠之花的根、茎和叶片中,血浆流着滋养了一朵恶之花,蛋蛋喝下毒液,吃掉一朵紫色的鲜花,血从嘴角溢出,他早已做了打算,以命报命。毒液没有奏效,杂货店老板称,那只是一瓶过期的墨水,三天之后,蛋蛋在厕所吐出了那朵紫色的花。

沉沉的天海,死寂的灵体,蛋蛋很久没有尝过呕吐的滋味,邪恶的残渣从胆边流产,他将一切黑色的,蓝色的,深色的,视作赎罪的产物。自杀是罪恶本身,恶魔持着刀戟,一遍又一遍的在耳旁呼唤,引诱人们犯下重罪。嗓子火辣辣的烧灼,那块羊皮塞进下水管道之后,蛋蛋如释重负,他不再想着寻死,向往求生,彼岸花开在星辰宇际,白色的月光之上。

偷窥的人躲在暗处,且不止一人,原莱翻进窗口看到了那朵紫色的花之后,常昨是第二个跟进来的人,最重要的人躲在一座天梯后面,他不希望别人发现他的弱点,那样显得他弱不禁风,花比蛋坚强许多,破败之身仍有活的气息,鲜的颜色,有了值得守护东西的人,他可以被羁留在任何地方,地狱与天堂也无异。

“珍贵的东西当然留给懂得珍惜的人。”原莱捧着花,可以单手抓住把手了,风刈去一片花瓣之后,原莱真的做到放手,马蹬子载着他,随他的心意,迎风翱翔。

四帮把花放进一个没有标签的啤酒瓶里,没有像往常一样守着这朵花,孤独的花,摇摆叶子,倔强的扬起头目送她的主人离她而去,不再看她一眼,不再对她倾诉一句亲爱的话。

木籽说,植物等同于人类的生命,原莱相信植物也是生命的一种,不认为它们的价值等同于自己,它和草的区别,只是徒有华丽的外表,诱惑的颜色,诓骗不太灵敏的鼻子,原莱没有从这朵花身上嗅到一点野外的气息。

“你没有权利剥夺她的生命,更没有权利未经主人的许可,轻举妄动。”原莱拦在窗口,阻止木籽带走小紫花。

“他的谎言如甘泉,不开口也让人心向往之,饮下也甘之如饴。”

“你多么任性,一个爱好砌词狡辩的女孩。”

“她是一切生物的死对头,如果花儿比她娇媚,她便打下花蕾,实际比虚伪更加站在正义的一方,她便一个梦都不愿意做了,你看到她的美好,因为这里没有睡眠,也没有梦境,她外表的丑陋已经说明一切。”四帮一直潜伏在天梯的最下面,坐在第一层天梯外的三层台阶的最上面一层,溺落海的波纹不断的向最下边的台阶蔓延。四帮对着溺落海漩涡说的话,盘旋而上。

“永远都不要信,他所呈现出的全部都是假的,如果一定要信,就信他认真假装时的样子吧。”

她淡淡然地,像履行责任一样,轻轻放落这朵花。也许一朵花的降落没有一个人的降落沉重,也许原莱感觉到被世界遗弃的错觉,这朵花不会有。

根茎表征下的苦心孤诣,结成石头的土块,碾成细末。三片叶子中有一片染了焦黄的色,还有一片被雨水浸伤,下半部分已经溃烂,花茎终于和花朵道别,花朵从热忱的手掌跌落,静静躺在海面,茎融化成一滩绿液。

面对溺落海,涨退不定的潮汐,深浅不一的漩涡,站在天梯下的台阶之上,四帮如困在缧绁之笼,他伸出的手定在距离溺落海面十几公分的位置,啤酒瓶也下来了,雾沉着到溺落海面,四帮再也看不见他的花,啤酒瓶的离去过程偷偷地进行着。

原莱在一天之中竟然换了三个邻居,四帮乘坐马蹬车升上天梯之后,他勇敢的下降几百米,根据自己估计,大约在250米到300米之间,密度越厚的雾越靠近溺落海,中间一片空白以上,是另一种不同密度的雾。下面雾气的白,给溺落海增添了不少恐怖氛围,未知即恐惧,原莱没有向下滑,上面的雾气多了一重浪漫,没有合适的心境,还是选择呆在这片空白里为好。

在一户天梯的外墙壁上,用钢条划上今天的事迹,原莱将记忆留存在某个地方,真的到了挖掘记忆的一天,他该去哪里寻找储存记忆的某个角落呢?年轻的皮肤,浅淡的纹路,最后抚过记得一切的那一横,原莱决定回到只属于自己的狭小空间,再留下标记着一横的一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