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渭愣了愣。
凤醉秋也回过神,明白自己反应过激了。
于是她握住赵渭的指尖,缓声解释:“我们寨子里的人都不爱听这个。”
青梧寨人很少说到“一辈子”。
他们本能地抵触这个词,一听就烦躁。
因为“一辈子”这个词,对他们来说太过虚假缥缈。
甚至有点讽刺。
寨中家家皆兵户,而兵户的使命是随时准备上阵赴死。
用他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话说:都是一群有今朝未必有明日的短命鬼罢了。
在这样的人面前讲“一辈子”,那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吗?
凤醉秋叮嘱:“过些日子你随我回去时,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要犯众怒的。”
赵渭认真点头:“好,我记住了。”
虽说凤醉秋带赵渭回青梧寨是私事,但赵渭的身份毕竟特殊,出行总需提前做好周密准备。
他要离开数日,也有许多事要安排好。
于是两人各自忙碌一番,终于确定四月十八启程。
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
四月十七中午,昭襄帝君苏放的特派钦使抵达赫山。
钦使倒没多说什么,只交给赵渭一封帝君的亲笔密函。
赵渭看完这封密函,脸色顿时阴云密布。
沉默许久后,他让肖虎将凤醉秋请到书房来。
凤醉秋笑吟吟推门而入:“怎么啦?是不是想到明早就要跟我回家,突然羞怯了?”
赵渭却没有调笑的心情。
他端坐在桌案后,低眉垂首:“问你个问题。”
听出他声音里藏着心浮气躁的不安,凤醉秋敛笑蹙眉。
落座时忍不住歪头打量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