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就算死也不会死得这么简单。虽然本应该属于你的命运会被强加到我身上，但我的身份也注定我没有选择是否接受的权力。把瓶子里的药喝光，除非你是个蠢到去自杀的白痴。”

亚尔举着药瓶的手停留在半空似乎是犹豫不决，但最后他还是屏住呼吸将褐色药水一饮而尽。炼金术师站起身来，冲着密室的门口用分辨不出的语言高喊了一声。两名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色钢铁盔甲里的侍卫推门而入。

“去告诉陛下血液收集完毕，明天黄昏举行仪式。然后告诉他，希望他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不要做出错误抉择。”看着两名侍卫行礼后点头离去，菲妮克丝伸手把亚尔从手术台上拉起来，“诚实的回答我，你身上的伤口有没有发痒？”

“有点。”

“很好，证明你的身体正在好转。现在是下午三时三刻，陪我去外面走走。别着急回绝，我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你到煮草城后还没有离开过城堡内部，我们北原人的待客之道确实比不过你们博雅。穿上这个出去看看北原国的太阳，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炼金术师说着已经走到一人高的光滑镜子旁边，她从矮桌上拿起一叠整洁的浅紫色衣物并甩手丢给亚尔。

……

午后，煮草城议事厅。

艾施葛拉德在沙盘上放了颗黑木旗子，但鸦王捏着下巴仔细思考一阵后又将这颗棋子拿回到手心里。他左右各站着几名西部前线的领主，但这些人只是像苍蝇一样吵吵闹闹议论不休，丝毫没有可采纳的建议。

“陛下！听我说，目前关头我们绝对不能示弱！博雅人运气好连续打了两场胜仗，正是气焰嚣张目中无人的时候，我们应该立刻从威尔湖南部直接向他们进军，那帮自满的蜥蜴绝挡不住五倍于他们的人。”

“我们应该集结冬之桥的那些人！让他们经过夏之桥从南部断掉汉斯萨隆的后路！只有两路包抄将敌人包围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但摆在我们眼前最重要的问题是北部的人手不足以形成一道严密合拢包围圈，陛下，我们应该在西斯湖地区继续募兵和加大税款！”

“放屁！我们应该诱敌深入，利用汇界林北的战略纵深！他们无法在飓风沙漠战胜我们的骑兵队！最近灰港国军队调动变得更频繁，我们已经警告过好多次。看来泰勒女王是要倒向汉斯萨隆一边，绝不能允许她……”

“你骂谁放屁？你这条干瘪的老狗！”

“都给我闭嘴！他手里攥着我弟弟的性命！坎勒格掉了一根头发，你们都得付出代价！”艾施葛拉德用拳头猛捶桌面让快要吵起来的领主们闭上嘴，他现在心里很乱但基本条理还算是清晰。国王知道自己被狠狠掐住软肋，而且这敌人很精明。他在大局上错误地低估了汉斯萨隆，这让他陷入不可挽回的被动局面。

亚维恩洛尔是他一直都想要抓的人，是因为自己需要他身上潜藏着的两股强大力量。汉斯萨隆愿意用坎勒格来换少龙主，想必是同样知道龙羽骑士蕴含的价值，所以这笔买卖绝对不能成交。但弟弟的性命也不可能弃之不顾，否则自己手下的领主和骑士们会对国王的冷漠产生偏见和不信任。

自己不能动用军队也不能砍下亚维恩洛尔的人头，但还必须通过非协商的途径解决这件事，实在是太难办。这时，两位黑甲侍卫快步走入大厅，他们屈膝而跪并说道：“陛下，长公主要告诉您血液收集工序已经完成，仪式举行定在明天黄昏，请您和学士开始准备。另外长公主还请您重新考虑一下她的提议，并让您仔细思考道路的正确性。”

“嗯，我知道了。终于有些进展了，去告诉学士我晚些时候要见他。”两名侍卫领命行礼退走，国王的目光重新回到沙盘上，“汉斯萨隆如果联合灰港国军队，要消灭他就变得麻烦起来了，必须在他……嗯，我觉得新婚夫妇也不总是相濡以沫的对吧？信任，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陛下？”

“去把王家信使找来，我要给这对新人送份结婚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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