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的话也早说了百遍,想问的事也听了百遍,何文泽确实也没什么心情和力气再去多在意了。
他看着手心里的血,意外的有些自己身子里的温度。
像是根本没大在意过的生命。
这事真到了眼前,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时笙说过的,他说起这事情的时候,眼睛里的欲望是多灼热。
南归承安本来是满心的踌躇。
“阿笙?”何文泽疑惑的看着自己手上多出一只纤细的手,顺着看到了它的主人,应该是想的太过入迷,没有听到门开的声音,“怎么好端端的非要牵我,脏。”
他把手抽了回来,手心上的血有一半留在了时笙手上。
“别看了…公子…”时笙拿起水盆里的锦缎,替他擦干净血痕,“你已经很多天没有正经吃过东西了…也不吃药…”
“我不舒服嘛…”他抱歉的笑了笑,猛的咳出的血顺着唇角滴在白衣上。
“我好想吻你一次…”何文泽用袖角擦了擦血,深深的叹了口气,“或者是明天吧…今夜里你还会陪我的吧,不能走的那种…我醒了,就想看到你。”
“我哪次走过了…”时笙的手上还有水痕,摸过他头顶的时候,就沾起了点不再柔顺的长发,毛毛躁躁的,枯槁像是冬天的荒草。
“阿笙,我走了之后,你找个姑娘,生个儿子吧?”何文泽笑着打趣了句,心口疼得厉害,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我给你做儿子,你照顾我。”
“你说什么啊…”时笙突然红了眼眶,泪就在眼里打转,“我不要,我只要你一个。”
何文泽摇了摇头,勉强的稳了稳情绪,“你的小公子啊…怕是不值得你一辈子,所以…他撑不下去了…”
还没等时笙说话,他就认认真真的问了一句,“阿笙,如果我过段时间,几十年之后,来找你,你还会爱我吗,和现在一样?”
“那你还是你吗?不是的话…我不要…”时笙抹了抹泪,这话说的矫情。
“是我…”他换了个姿势,就在时笙身边上,靠着他的肩,用手牵住时笙,“我想听你说说,你是怎么爱我的,为什么会爱上我?我想听你说说,你爱我哪儿,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地方,你忘不掉啊…这些你还记得吗,你要记一辈子吗…”
“我要不记得就坏了…”时笙紧紧的抓住他的手,“我和你说,你要认真听…”
“好…阿笙说的,我都听…他是我夫君…我听…”何文泽蹭了蹭时笙的身子,听着似乎也有些哽咽。
“我从…那年你被陷害,他们说,你谋反。我可不信,我家公子那么乖,怎么可能会…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爱你的,只是你让我滚的时候,我觉得好心痛,离开你许久,我一次也没忘了你,我找你找不到,后来说了亲,我也给退了。我爱你可爱啊…爱你弹琴的样子,爱你指尖的一点雅意,爱你几分干净明了的温柔…但最重要的…都是爱你…”
时笙只听到何文泽一声轻轻的笑。
“我忘不掉的…是第一次见到你身上的伤疤,你说早不疼了,让我别担心,但我知道你心里疼的很…我就想着,我要陪你,让别人都不许欺负你…你把自己给我的时候…我记着你还各处挡着,你说伤疤…不好看…你怕我不喜欢,怕我害怕…你知不知道你那些话多笨多蠢…我怎么会不爱你…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我一定要记一辈子的…关于你的事…我一件都忘不了,我还记得你爱吃什么呢。公子…你还记得我爱吃什么吗…你记得…就和我说…说对了,今年的生辰,我一定给你你最喜欢的东西…”
夜深大殿无人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