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太安静了,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楚,她整个人僵住,像武侠剧里被点了穴那样。
“真的要一起看黄色的海绵宝宝吗?”薛聿捂住脸,做出一副羞赧的模样,“我脸皮薄,容易害羞。”
梁月弯猛地回神,“不……不看了!”
她几乎是一跃而起,从床上跳下去打乱刚才那短暂一瞬的诡异气氛,甚至忘了骂薛聿一句,拉开门就往外跑。
薛聿倒在床上笑,过了好长时间才坐起来,写完一套题,又把压在电脑键盘下面的日记本拿出来看,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翻开。
梁月弯跑回房间,靠在门后。
她摸着自己的脸,热得不正常,却又不肯承认是因为薛聿,反复催眠自己是因为跑得太急了。
平时不怎么管用的暖气片今天晚上热得过分,她贴着门听外面没有声音,才去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罐果汁喝。
薛聿房间门关着,还有灯。
梁月弯作业剩下两道不会做的题,但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去问他了。
明天还要早起,可她越是想快点睡,就越清醒,很多时间久远的小事都莫名翻涌出来。
比如,初中他们同校那三年,每次她帮朋友给他送信,他都很不高兴,有一次他还冷笑着讽刺她,说她这么爱帮别人送信,以后干脆去当邮递员算了,业绩一定很好。
再比如,她因为和学习小组里的同学约好周末去图书馆,没有答应陪他去滑雪,他也很不高兴,虽然不怎么理她,但上课比平时认真多了,那段时间各科小考,他次次都比那个男生高两分。
她总觉得他老是莫名其妙地生气,却不懂他为什么生气。
这个年纪,还能是为什么呢?
……
梁月弯裹着被子翻来覆去的时候,薛聿也毫无睡意,第八次从床上坐起来,开灯拿起那个日记本。
他知道不应该。
就像他很清楚地知道他才消除他和梁月弯之间的生疏感重新回到以前没多久,不应该这么快就想着急功近利一日千里。
就算今天晚上不看,明天也会忍不住翻开。
可看了却又有些失望,日记本里面几乎全都是素描画,偶尔几页文字,也只是随便写写,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继续往后翻,某一张纸明显旧很多,薛聿直接翻到那一页。